一直未說話的顧老太抬眸斜睨了宋涼星道,“你可知妄議圣上也是殺頭的大罪。”
宋涼星與顧老太直視,“涼星只是實話實說,為君為官者應當先以黎明百姓,天下蒼生為先,如今百姓為奸人所困,涼星無法施以援手,心中愧疚難安,只能分析利弊,無論圣上是否降罪,涼星甘愿受罰。”
宋涼星的不卑不亢,頗有忠貞不堅的風骨。
顧老太移開眼,淡淡道,“不錯。”
一向冷漠的顧老太竟然會夸獎人,還是外人,顧家人集體震驚。
王珉若有所思的看了宋涼星一眼,站起來道,“既然如此,我們想辦法傳信出去,云州府與潯州府相近,我尋個機會給潯州府的朋友寫信,讓他幫忙給潯州府太守帶個消息。”
這是個立功的好機會,潯州府太守應該不會輕易放過。
“不可。”宋涼星阻攔,“云州府與潯州府兩府相近,指不定有所聯系,如此不是正送上門,而且,王叔所說,柳溪鎮被圍的和鐵桶一般,消息能不能送出去還未知。”
“那該怎么辦?”顧綠水問。
“他們既然要圍困這里,他們要找的人一定在這里,我們何不等那人自己送出消息。”青竹靈光一現,“能被如此重視的人一定不一般,他肯定有自己保命的方法吧。”
“對對對。”
顧綠水立馬支持。
“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只要等到朝廷派人來,就不怕了。”
宋涼星不語。
這個方法現在看來是最好的,但柳溪鎮被圍困,糧食運不進來,時間短了還可以,若是時間長了,里面的百姓怎么辦?
現在只能期待躲在柳溪鎮里的那人能夠快點將消息送出來。
著急忙慌的只得了個等的結果,顧家人都很失落。
晚園
許燕戈看著躺在床上進氣多出氣少的的云陽,嘲諷道,“怎么,你主子舍了你這把好劍了?”
云陽動了動唇,最終閉上眼睛。
“戈兒。”容華皺眉道。
許燕戈冷哼一聲,隨意坐下。
許言端著藥探頭探腦的進來,猶豫的看了許燕戈一眼。
容華抬眼,許言秒懂,端著碗給云陽灌下去。
動作粗暴,虛弱不堪的云陽被他這一碗藥灌的差點斷了氣。
哼,叫你欺負我家表公子和表小姐!
許言心里恨恨道。
容華此時卻當做沒看到,自己倒了一杯水在許燕戈面前坐下。
“陳王這一番動作是察覺了,你以后當如何去做?”
“紀云不日就會返回,阿姐看了信自然會有所動作。”許燕戈胸有成竹。
容華飲了一口溫熱的茶水,眸光溫柔。
“戈兒,舅公很想你,你該回去了,舅公顧慮的太多,所以有些地方會忽略,但他終究是為了我們家族好。”
許言口口聲聲問許燕戈叫著表公子,實際上容華和許燕戈家族的關系復雜的很。
許言是許家的家仆,而容華也本該姓許的。
容華的曾祖父是許家的上門女婿,與許燕戈祖父的三姑姑是夫妻,一直到許燕戈父親那一輩,他們一家還是姓許。
當今登位,猜疑心重,許家文武并重,自然被疑心,祖父為了消減當今的猜疑,以許容不為一家為名,將容華一脈分出去。
容華自然改回他曾祖父的姓。
容華本該姓許,名許燕安。
思及此,許燕戈雖心軟了些,但還嘴硬道,“這么多年,祖父從未回過故里,許家的祖訓,祖父已經忘了吧!”
“戈兒!”容華忽然冷了聲音,“舅公未歸故里,有他思量,莫要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