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而來
紀染吸了一口氣,冷靜道,“建立隔離帶,讓所有人都遠離西四區。”
現在要做的,是等方牧野脫離險境。
她似乎想起什么,急忙在空間里亂翻一通,終于在一個角落里找到好幾瓶藥。
這些是當初她去幫許昂找藥的時候,順手拿的。
都是手術室的用藥,對方牧野的傷口肯定有用。
屋內的情況依舊不好,兩個醫生忙得焦頭爛額,方牧野的臉色依舊不見好。
厲寒聲收回視線,低聲道,“那我先去準備。”
“嗯,小心。”
“會的。”
經過這一遭,他不會再對任何人掉以輕心。
沒想到,末世戰場,竟會發生在幸存者和幸存者之間。
當真是
他不由地冷笑。
人心,比喪尸更可怕。
這是多么煎熬的一個夜晚。
紀染失神的靠在門框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眼眸緊閉的方牧野,胸口壓抑著萬千情緒。
想起他叫她紀染妹妹。
想起他張揚笑時撩起的那雙好看的丹鳳眼。
他不能倒在這里。
紀染有些無力的閉上眼。
恍然間,竟想起了涂朗,還有白珍兒,俞清清
甚至是生死未卜的應明澤。
這些人的人生軌跡,都因她而變了吧。
她是不是罪孽深重啊
“不好了,血止不住了”
夜色彷徨,數萬丈高空劃過流星,無人能發覺,僅僅是曇花一現,隱沒在冗長的黑夜中。
像只吃人的巨獸,無端匍匐在上空,隨意踐踏地上的人,摧殘著他們的人生。
僅僅七個小時的長夜,竟像是無邊的一生。
心跳穩定下來的那一刻,周遲一個快要三十的男人,驀然落淚。
他一夜未合眼,反復觀察著方牧野的狀態,一旦發生異樣,立馬去叫醫生。
傷口處理不當,感染嚴重,止痛藥起不了什么作用。
方牧野發著高燒,渾身像裹在火爐里一樣,后半夜又全身發汗,呼吸急促。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
沉重的眼皮幾乎掀不開,腹部疼痛蔓延全身,他連呼吸都十分艱難,更別提說話。
“醒了”
周遲猛然站起來,朝著紀染驚喜道,“他睜眼了”
“”
方牧野心中不悅。
這副喪臉做什么,小爺命硬著呢死不了
紀染靠過來,直視他的眼,輕聲道,“醒來就好,千萬不要動,傷口疼就忍忍,你會好起來的。”
他眨眨眼,唇瓣動了動,試圖說什么,可喉間灼熱,發不出半個音。
其實他想說。
紀染妹妹,你從來沒有這么溫柔的和我說過話,也從來沒有這么關心過我。
“要喝水是嗎”周遲連忙用濕帕子沾著干凈的溫水,擦拭他的嘴唇。
動作格外溫柔。
方牧野胸腔起伏著,竟有一絲窘迫。
窘迫之下是腦中無聲咆哮。
他他他他怎么回事
怎么能做這種事情
這不應該是女人做的事情嗎
他不會愛我吧
方牧野能醒來,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