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畢,換上了一貫的白衣,遮住了他一身戾氣。
白紗覆眼,掩飾住了眸底的冰冷淡漠,須臾,他就恢復成了那個虛弱的沈公子。
任誰能想到,這么虛弱的沈公子,昨夜連殺數人,眼都未眨!
一轉眼過了三天。
蘇安安已經從李良的小道消息里知道了龍虎幫的事兒。
外面傳言說是龍虎幫走私鹽被官兵發現,抄了幫派,沖那及時趕來的態度,蘇安安也知道這一切估計都是冷莫言的手筆。
這個男人,心思當真縝密。
不過比起這個消息,還有一件事更讓她在意,那就是三天了,她沒聽到外面任何關于她的流言蜚語。
她失蹤那一天,翠煙留了心,只將她失蹤的消息告訴了沈君承,其他再沒人知道。
且還編了個謊,說自己沒回來,是臨時回了蘇家,去拿母親遺物了,耽擱了時間,便宿了一夜。
不管這借口真假,反正這些天沒有爆出她的任何負面消息,似乎也沒人知道她失蹤一夜。
她揉了揉眉心,猜想,這善后應該是冷莫言的做的吧。
他們能掌控情報,也能封殺情報。
只是,為何要幫她維護這個名聲呢?
不得其解,她放下畫,又在發呆。
時至午時,翠煙端了膳食進來,看著小姐又在看那些畫,不由好奇道:“小姐,您買那么多文道子的畫做什么?”
上次那十幾幅畫李良都給妥妥的帶回來了,前兩天,文道子特意把家里的存貨都送來了呢,還揚言不要錢,不過小姐叮囑過一定要給,翠煙就硬塞了。
蘇安安卷起無恙山河圖,道:“莫欺少年窮呀,這文道子的畫風別具一格,現在看著不受歡迎,難保以后會受歡迎呢。”
流行的東西給總是一陣接一陣的,只要文道子畫風開始流行,那她就是血賺。
翠煙看不到未來趨勢,只是聳了聳肩,然后開始擺飯。
蘇安安看了一眼,略微詫異。
這幾日的膳食正常了。
雖也不是大魚大肉,但是至少是家常小菜,比之前好多了。
蘇安安不懂,沈君承這是怎么了?
她一夜未歸,本以為不管怎樣,沈君承也會派人來問問什么的,或者干脆事后借機發難,認為她失蹤一夜,名譽受損,直接扔一紙休書呢。
沒想到不僅沒問,反而恢復了她的膳食。
蘇安安拿起筷子,頓了下,道:“翠煙,吃完午飯陪我去一趟清靜軒。”
翠煙愣了一下,“哦。”
今兒是晴天,散去了前幾日的陰霾,未時陽光柔和不喧囂,繾綣溫馨。
沈君承坐在碩果累累的批把樹下,望著空中云卷云舒,眉眼深沉。
潮聲忽然來報,“少爺,少夫人求見。”
沈君承蹙眉,她來干嘛?
頓了下,示意讓她進。
潮聲將蘇安安領進了清靜軒的院子。
這還是蘇安安第一次踏足,四周仍舊是一貫的空蕩,唯有庭院間,一顆粗壯的枇杷樹茂盛無比,枝丫上掛滿了果實。
樹下支了一張搖椅和茶幾,搖椅上的公子溫文爾雅,淡薄寧靜,似乎望著遠方出神。
風起,吹動了他曳地的袖袍,仿若天邊流云縹緲。
茶幾上放著還在冒熱氣的茶,云煙裊裊,散在午陽里。
看著,如此的與世無爭,鄉間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