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們呼啦一聲散開,打水的打水,掃地的掃地,提起抹布干了起來。
老刁則帶著葛荊走到后院客房,取出自己的一套衣物遞給他。
葛荊也不說話,脫下麻衣換了起來。
他自己本身的衣物早就在大漠一戰被斬成了血色布條,這身麻衣還是他從刀胡子身上扒下來的,經過半個月的磨礪,已經比紙條強點不多。
說實話,老刁的衣服就是客棧里小二們的套裝,除了干凈沒有任何優點,沒人會在意。
可落入葛荊眼中,卻是他短短一生中穿過的最好的衣服。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一脫一換中老刁看到了葛荊身上層層疊疊的疤痕,瞬間眼中閃過驚駭的神光。
‘掌柜的就是掌柜的,眼光就是毒辣。’
‘怪不得這小家伙身體這么虛弱,像似活不起的樣子。就這一身傷,或二一個人恐怕不是活不起,而是早死了。’
老刁低著頭,隱諱自己眼中的異色,放緩了腳步,帶著葛荊來到廚房。
“小余哥,小余哥,先來一碗肉湯兩個饃。”
走進后廚老刁忙不迭的一陣喊。
等他停下來時,柴垛后才傳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啥事?”
老刁小步慢跑繞到柴垛后面,笑道:“掌柜的給你送來一個人,快餓死了!”
葛荊轉頭望去,看到一個消瘦的年輕人從柴垛后面走了出來,正詫異的看著他。
“就他,稻草人一般,能干什么?”
老刁笑道:“他說他什么都能干,最主要是不要工錢...”
小余哥眉頭一挑,笑了:“果然是掌柜的風格。”
說著隨手抓起一個海碗走到灶臺前。
掀起鍋蓋,熱氣奔騰,肉香四溢,葛荊口涎忍不住流了出來。
夸夸兩聲輕響,小余哥舀滿一海碗的肉湯,大手一揮,又抓起兩個饃。
走過來,放在桌上:“吃吧,吃完好干活。”
葛荊抬起頭,認真看了小余哥和老刁一眼,點點頭,什么都沒說,抓起饃吃了起來。
“還挺寡言的,希望你干活也是個好手。”
小余哥笑笑,轉身又鉆回柴垛,匿了起來。
老刁看到葛荊幾乎是兩口一個饃兩口一個饃的把它消滅,然后捧起海碗,也不管湯有多熱,咕嘟咕嘟一口氣把它吞掉。
“這是餓的有多慘,也不怕燙!”
老刁吐了吐舌頭,轉身走回大堂。
葛荊咽下最后一口肉湯,感覺暖暖的熱流從腹內傳遞道全身,身子快速的恢復著。
“我吃完了,要干什么活?”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拄著赤檉問了一句。
“你能干什么?”
柴垛后面傳來小余哥毫不在意的聲音。
看到葛荊的樣子想來誰都不會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什么都能干!”
葛荊平靜的又重復了一遍。
小余哥坐了起來,目光在廚房環視一圈。
廚房很大,與前面的客棧大堂幾乎是一比一的比例。
也是,荒漠地域最不值錢的也許就是土地吧。
栽啥啥不生,種啥啥不長的地界,土地有什么用?
誰你圈,誰你占,能用多少就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