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精氣所過之處,肌肉、骨骼率先被愈合,臟腑翻涌被平息,甚至連斷裂的經脈都被重新續接起來。
可惜,這道精氣是他斬殺緹騎鐵騎時掠奪過來的,積蓄不多,只是面前把斷裂的經脈續接起來,未能恢復如初。
認真的說,連他接下十四桿長槍時的狀態都不如。
可現在葛荊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轉過身,正好看到刁御和阮清,一人持刀一人持劍飛撲到戰馬兩側。
一人四桿長槍,實實誠誠的斬落馬下。
然后兩個家伙翻身摔在地上,又咕嚕一下跳起來,一個仆入車廂,一個端坐車轅。
阮清端坐在車轅上,渾身上下傷口崩裂,身子好似血洗一般。
刁御則狼狽的躺在車板上,左手用力的按著胸口,張著大嘴用力的呼吸著,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
葛荊的兩支眼睛緊緊盯著刁御的胸口,哪里劇烈起伏著,傳來清晰的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
那架勢,葛荊懷疑刁御現在一張嘴,能不能把心臟吐了出來。
可惜,他著急也是沒用。
赤檉用力在地面一拄,左手抓住后車門擋板,目光眺望身后。
四十多個緹騎被十幾位騎兵攔住。
馬車疾齒,葛荊看不清這十幾個騎兵的模樣,隱約間聽到一個人怒吼著:“靳子川,你想把所有人斬盡殺絕嗎?”
然后聽到緹騎鐵騎中傳來陰冷的聲音:“沈墜,這是我緹騎營的事,是否斬盡殺絕,你管不到的。”
那個沈墜也冷笑一聲:“別的事情沈某管不到,可他們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沒有天子手諭,隨意斬殺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再后來,一陣唇槍舌劍葛荊卻再也聽不到了。
聽是聽不到,但沒有人追殺他們,他卻是知道。
“還好,暫時安全了。”
葛荊的腿一軟,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
“咳咳...”
小小的一跤震動他的臟腑,葛荊忍不住咳了兩聲,點點鮮血順著他嘴角噴了出來。
葛荊抬起頭看了一眼,看到整個車廂從上到下,從玉香春到兩個小兒,一身一臉都是他灑落的斑斑血跡。
此時,兩個小兒倚著玉香春身旁,正用充滿了痛惜的眼神看著他。
“咳咳咳,沒事的,都是皮外傷!”
葛荊向前蹭了蹭,抬起衣袖在他倆臉上蹭了一下。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把小兒臉上的血跡抹去,卻不想這一下,原本是斑斑血點卻變成了條條血痕。
葛荊一呆,隨即笑了。
兩個孩子徹底變成了血花臉。
“老葛啊,我以為你有多牛呢,結果也堆了。”
刁御劇烈的喘息一氣,稍稍舒緩一些,看到葛荊有氣無力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和阮清不過一人對付了四桿長槍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風辨位,他可是感知到葛荊,一口氣打掉十四桿長槍,是他的三倍有余。
葛荊不在意的回過頭,正好看到刁御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牽動臟器,又喘了起來。
忍不住撇嘴道:“你省省吧,還幸災樂禍呢。我傷了右手經脈,還有左手。你傷的是心脈,別不小心崩斷了,那可就徹底沒救了。”
“老子命硬,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