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響沙灣被刀胡子屠滅后,他一心一意想的都是報仇,都是斬殺或與刀首麻衣人、刀梟胡勒同歸于盡。
后來,在沙洲客棧內,他親眼看到刀首麻衣人與掌柜玉香春一戰。他就知道,即便是現在他可能都不是刀首麻衣人的對手。
到今夜,葛荊終于聽到刀梟胡勒的消息,他赫然發現,不要說斬殺了,就連同歸于盡的資格他都沒有。
兩年前的刀首麻衣人修為就在玉香春之上,幾乎跟現在他的修為相仿佛。
當年的他不過是大玄師,現在他突破一境成為靈玄師,麻衣人的功夫會沒有寸進嗎?
至于刀梟胡勒就更不用說,憑借一己之力成就十三暗手之人,絕對是陜西行省戰力榜前五十,甚至是前三十以內的王者級。他的功夫,即便不如稱號級望著的月鎖清秋李默安,應該也跟青陽初度秋末言相仿佛。
那樣的人物,根本不是葛荊能想象的。
葛荊徐徐吐出一口氣,現在他的目標與往日不同,往日他一心求死,故而對于尋找刀首麻衣人和刀梟胡勒心急如焚。
現在嘛,對麻衣人、胡勒,這兩個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放過的敵人,卻可以徐徐圖之。
境界我已經參悟的差不多了,只要玄氣凝煉圓滿就可一氣突破到宗師級,到那時可以先把麻衣人斬殺,稍稍出口惡氣。
葛荊一邊吐納一邊加速吸收生命精華。
生命精華雖然不可能立刻轉化為玄氣增加修為,但他可以修復身體創傷,讓身體時刻保持著巔峰狀態。
身體對玄者來說可不只是一具皮囊,還是所有功法的保障。
肉身強大,就可以葛荊讓玄氣以最快的速度搬運,用最快速度增長。與普通玄者相比,一天最少頂他們兩天,甚至三天。
錚錚錚...
三個清晰的琴音在夜幕中響起,很是突兀和怪異的傳入葛荊耳中。
葛荊一愣,腳步停了下來,心神也從內視中拔了出來。
抬頭一眼看去,立刻看到一位白衣飄飄的公子,在搖曳的燈籠映照下,很是扎眼。
頭戴綸巾,手操古琴,抬起修長手指一下一下的撥弄著。
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朋友可以過來一敘嗎?”
悠揚清雅的聲音響起,不高不低,還帶有一點詠嘆。
葛荊掃了一眼這位公子。
這位公子秀美的像似一位深處閨中的少女,臉色淡白,跟葛荊前些時日相仿佛,如同大病初愈,不帶一點危險。
身前古琴旁點著一爐檀香,青煙裊裊。
身后一位侍女,抱著棋盤抬著頭,目中一抹稀奇看著葛荊。
葛荊沒說什么直接走了過去。
只不過他的眼中沒看這位公子,也沒看哪位侍女,他的眼中只是好奇的看著這床古琴。
一床古琴,古琴架在床上,原本這是十分清雅的事情,是應當的。
可問題在于,這是鬧市街里,還是子時過后深夜的街上,傻子都知道,這很不正常。
只不過,更不正常的還是葛荊。
如此突兀的一幕,他不但沒有任何異樣,相反還興致勃勃的觀察起古琴來。
“這琴的聲音很好聽,很名貴吧,我早就想學習點樂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接觸。”
葛荊赤檉倒握,橫在肘后,看都沒看這位公子,在琴床前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