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玄師,往時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輕易都見不到一位。
現在卻是不然,隨隨便便就能見到好幾位。
“這,其實不是好事!”
老成厚重的人望著刁御遠去的身影,眼眸逐漸凝重起來。
“風雨欲來啊!”
有此觀點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監視著葛荊的同時,探討起來。
老江湖之所以為老江湖,不僅是他們在江湖混得久了,經驗和見識多了些,更是因為他們能夠把經驗和閱歷銘記在心,并以此為鑒。
天梯山,一條石階即陡且窄,從山腳攀援而上,仿佛自挺空垂掛而下。
一路囊括驚、險、奇、俊、秀,然后飛躍山巔白云,好似不見盡頭。
就在葛荊休息的那條溪水畔對面,一塊坨坨大的巨石矗立在山頂,猶如一只披著厚厚龜甲的萬年神龜,正仰望著天空中的明月、烈陽,靜心吸納天地之靈氣,修身養性,以期早日修得正果。
巨石下,六七個人坐在哪里,閑聊著。
有躺有坐,有端然安坐的,還有慵懶無形的,形象不一。
他們很閑淡,有一句無一句的聊著,話里話外都是姑臧城、漢中府,乃至整個天下的大人物的大事件。
稍遠一些,有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都不說話,側耳細聽著。
顯然,即便是山里,沒多少人的時候,這些玄者還是有等級區分的。
地位高的,懶散的聚集在一起,隨意閑聊時說的話,讓地位低的人聽到都會感覺很榮耀。
甚至他們聽到高興時,還會興奮的做無聲大笑。
想來這些故事不知是真是假,回去都會讓這些人吹噓好長時間。
巨石下那些大人物,話題扯的有些遠,場面稍微冷卻一下。
“我們是不是到該離開的時候了?”
突然,橫趟在地上,最沒形象的那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沒頭沒腦的叫了一聲。
“怎么了,老驢,那里還沒動手呢,就走....”
端然安坐的那位愕然抬頭,國字臉濃眉大眼,緊緊的皺著眉頭,以至于眉宮出現一個深重的幾字。
“不走,我怕咱們一個都走不了了。”
被叫老驢的是個干瘦干瘦的腌臜漢子,樣貌普通,面色微黃,唯一能讓人稱道的只有那對澄明而有神的眼。
“你看出什么來了?”
有兩人聽他說的嚴重,屁股蹭了蹭,靠了過來緊張的問道。
“這么嚴重?”一位胖大老者走過來,挨著張趕驢坐了下來,憨笑道:“老羅成天說你張趕驢料事如神,從未虛判。今天我老童也聽一聽。”
腌臜漢子張趕驢扭頭,伸手指了指遠處的葛荊。
他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這一扭頭,狗尾巴草忽扇忽扇的在空中擺動著,看的幾個人心里直難受。
“還記得那位大神在這里待多久嗎?”
張趕驢的牙叼著狗尾巴草,囫圇的說著。
他們在外圍玄者眼里,是大人物。
而葛荊經過一夜屠殺,在這些大人物眼中已然變為大神了。
兩者相差,不可同日而語。
江湖就是這樣,我行你不行,相差就是這么的懸殊。
要不然,他們就不是在這里等著看熱鬧,而是提著刀撲上去,圍殺起來。
“有多久....”
老者抬頭看了眼太陽,伸手算計一下,“辰巳午,他是辰初蹬上天梯山的,現在已經進入午時,將近兩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