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馬轔轔。
秋風呼嘯,車輪碾壓在沙礫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寂靜無人的曠野上傳出很遠很遠。
麻衣人的頭顱就掛在車板下,隨著車輪抖動,搖擺搖擺著。
經過一夜風吹,鮮血滴凈,變得有些干涸。再被車輪帶起的沙土沾染,幾乎變成一個了土球,沒人能認出這是誰。
車是刁御給葛荊找的,很不錯,寬敞舒適是大戶人家的享受。
傷包扎好了,琴匣鋪在車廂中央,還有幾件可供換洗的衣物被楊雨池收了起來。
“老刁,真是侍候人的好手。”
這句評語是葛荊他們出行前留給刁御的,讓刁御感到十分郁悶。
你說這句是夸獎吧,感覺它不是什么好話。
你說不是夸獎吧,他偏偏就是在夸獎。
“滾吧你,別把自己給玩死了。回來去帝都,知道不!”
站在關山南,刁御吼叫了一聲。
葛荊回手揮了揮,車轔轔的向北駛去。
關山要塞,城池堅固是防御北域荒原的第一道屏障。
因為關山南行是姑臧,就是中原。關山北去即為夾川原,就是北域荒原。
兩年前,葛荊站在沙洲集,也就是停沙嶺,目光遠眺,如果能目視千里的話,直接看到的就是關山。
關山為祁連山余脈,關山要塞就是神武右衛軍衛府所在。
還虧得刁御、葛荊有六扇門牙牌,要不然只能翻山越嶺飛躍祁連山了。
葛荊這次是要回響沙灣,祭奠響沙灣被屠殺的百姓。
響沙灣人不多,不是四十多人就是五十多人。
大漠里,今天走明天在的,人口從來沒有個固定的時候。
兩三年過去了,葛荊終于砍下麻衣人的頭,算是為響沙灣老少爺們報了一半血仇,他必須要回去告祭一番。
這是葛荊心中的執念,也是深深扎在他心頭上的一根刺,不拔出來就會一直淌著鮮血。
馬車咕嚕嚕的向北行駛著,越往北去,環境逐漸惡化,林木漸漸有些稀少,黑土地一點點的變為黃沙。
就連呼嘯而來的風都是干干的,吹在臉上甚是難受。
一日奔行,葛荊肩頭上的傷好了許多,肩背胳膊屈伸之間已經感覺不到太痛。
到了靈玄師境界,外傷除了缺胳膊短腿這種極限外,根本對他們造不成太大影響。
他們能夠控制鮮血流動或停止,能夠控制肌肉收縮或擴張,甚至還能催動骨骼自然生長。
種種玄妙讓他們近乎不是人。
“咳咳....”
葛荊輕咳了一聲,真正影響他的還是內傷。
幸好,麻衣人陰毒無比的讀心掌力,是通過鋼刀侵入他的身體,層層削弱,對他已經起不到太大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