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荊抱著紫虹劍,端坐車轅,似睡非睡。
兩個小家伙舒舒服服的躺在車廂內,踏入北域荒原后,第一次安安穩穩的睡了次大覺。
有葛荊在,無論在天涯還是海角,無論是刀山還是禍害。對他們來說,都是天下最最安全的地方。
不只是現在,從他們在沙洲客棧遇到葛荊后,葛荊就是他們的守護神。
這一夜,風徐徐的吹著,沙微微的揚著。
難得,沒有人來騷擾他們,一個清靜的夜就這樣過去。
天微明,風平息下來,無數的黃沙從天而落,鋪灑在車廂上下前后。
兩個孩子清醒過來,戀著車板硬是不想睜開雙眼。
懶懶的扭動身子,蹬著腿,扭著臀,硬把自己的身子扭成各種稀奇古怪的彎。
葛荊閉著眼,眼珠在眼皮下滾動幾下,嘴角流出一絲微笑。
他沒舍得叫兩個孩子,都十二三歲的小家伙,在普通家庭里還是撲在父母懷里撒嬌的孩子,可對他們來說,卻從六七歲開始就在危險中討生存,一路流浪一路逃生,一時一刻都不得安生。
似乎直到他們遇到葛荊,在沙洲客棧一轉,不知不覺他們就安定下來。
不只是在玉局峰,就連從千秋隧到到崆峒山都是那么的安靜。
兩個小家伙不會在意那是月鎖清秋李默安的威名,也不會想到月鎖清秋李默安加上青陽初度秋末言和神樞營指揮使沈墜絕不是一加一再加一的震懾,那可是讓緹騎營指揮使靳子川都不敢隨意輕動的存在。
他們只是知道,遇到葛荊前也有很多寧王客卿保護著他們,而他們一直得不到安全,可遇到葛荊之后,安全似乎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們的身邊。
安全,而且還安靜,就連信武將軍陳兆軍帶領五十名緹騎營鐵騎沖擊點蒼派,點蒼派都猶豫著是否出手。
葛荊卻毫不猶豫帶著他們跳下玉局峰,并把他們安全的送到刁御手中。
還有現在,葛荊帶著他們走進北域荒原,一出一入都安全得跟郊游一般。
這種生活太舒服了。
楊驚雷、楊雨池躺在車廂板上,舒適得只想呻吟。
懶洋洋的,一點都不想動。
“這倆小家伙....”
葛荊的手指動了動,然后又落下,按在劍鞘上。
“難得的安靜,就讓他們多舒適一下吧!”
葛荊沒睜眼,而是把劍按下,橫在腿上。
匍匐在道旁把身子潛在沙土中的殺手無緣由的感覺身子一冷,汗倏地一下冒了出來。
被發現了嗎?
殺手握著刀的手一緊,幾乎要忍耐不住的沖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馬車咕嚕咕嚕的從他們身前滾過。
殺手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把頭埋在黃沙之中。
他知道,剛才那道寒鋒是車轅上的人撇來的一道殺氣,沒動手就是對他們的警告。
莫伸頭伸頭必被殺。
殺手不怕死,可他知道,這種死沒有任何價值。
馬車遠去,他才從土坑中鉆出。
撲棱一聲悶響,道路兩旁最少鉆出十個人。殺手這時發現,所有人幾乎都跟他一樣,一臉蒼白,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