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栴聳了聳肩頭:“你是知道的,我自己出來跟流浪江湖人沒什么區別,可要帶著些家伙,就得有王爺的氣派。”
他嘆息一聲:“我就不明白,什么時候王爺的氣派用這些奢靡來體現。”
葛荊淡淡道:“江湖上有一句話說的好,人入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如此,朝堂其實又何嘗不是如此!”
朱栴心有戚戚然。
“說這些做什么,有什么身份的人享什么身份的福,一應都是喜好而已。”
周濂老人笑了一聲,端著香茗在鼻口處嗅了嗅:“像我老人家,二十年中吃穿用度普通而已,現在卻有無數華貴奢靡之物奉在眼前,區別只是你喜歡還是不喜歡。”
葛荊笑道:“一位半廢人和一位宗師,在哪里待遇都是天壤之別,有什么好奇怪。”
朱栴看了周濂老人一眼,“那是您應得之物,已經晚了二十年。”
周濂老人抬頭看了朱栴一眼,正色道:“唐王爺!”
朱栴頷首。
葛荊端著茶杯的手轉了一下,茶湯蕩漾出一圈漣漪,他抬頭看著朱栴疑問道:“唐王爺,唐親王?”
朱栴仍然頷首。
葛荊放下水杯蹙起眉頭,手指向下指了指,“就藩這里...”
朱栴繼續頷首,目光卻從葛荊轉到楊驚雷身上。
楊驚雷一副訝然的樣子,看著朱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狀態從聽到朱栴是唐親王開始,一直就這樣。
很讓人驚訝的表情,朱栴看到,葛荊也感覺到了。
“怎么了,你這個表情?”
葛荊拍了楊驚雷一下,直接問道。
楊驚雷低聲道:“陜西不是寧王的封地嗎?”
葛荊一下子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朱栴道:“你是來收拾寧王殘局的?”
朱栴長吁一口氣,點頭道:“陜西行省毗鄰北域荒原,荒族覬覦之心從未斷絕。寧王謀逆雖然被鎮壓,這里卻萬萬離不開人。所以,我來了。”
葛荊眼眸流轉,笑道:“我明白了,怪不得神樞營、緹騎營離開帝都五年還未回轉,原來如此啊!”
朱栴看著葛荊笑道:“就你心思轉的快,一說就準。如果不是天子借我兩萬鐵騎,那那什么來震懾寧王封國千年的諸臣!”
隨即,他聲音有些垂落:“也幸好有這兩萬鐵騎守住邊疆,沒讓荒族禍亂全省。”
“唉!”
葛荊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楊驚雷。
寧王謀逆,原本是明王朝自家的事情,可從現在的局勢判斷,他恐怕真的與荒族有所勾結,那就不只是謀逆,而是有里通外國,叛亂之嫌。
如此一來葛荊想到緹騎營靳子川兵圍點蒼山玉局峰,似乎不僅僅是追拿二小,怕不是懷疑點蒼派通過楊中軒勾結寧王、勾結荒族。
點蒼派的位置偏西北,距離北域荒原也不算太遠,如果真有謀逆之心,危害極大。
朝廷,或是這位唐王朱栴不能不倍加小心。
用靳子川五百緹騎營鐵騎逼迫一下,也能辨個真假。
當年玉局峰老老實實的沒有反抗,怕不是浮塵子歸藏子他們早就看出這點,所以才對葛荊救走二小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