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木頭燃燒的油味,有百年房屋點燃后**的味道,還有人體燃燒后的腥臭味道。
種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嗅了一口險些沒讓他嘔吐。
即便是這樣,葛荊忍讓將這一口氣完整的呼吸下去。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被荒族鐵騎習慣性的順手殺掉,還是因為泄憤被殺掉,反正南北兩個兩個村落的百姓,全部虐殺,一個都沒活。
“虐殺、平民,弱者、悲哀!”
葛荊緩緩落在地上,踩踏著地面紫黑色的,尚未干涸的殘血,一步一步的從村西走到村東。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貧苦百姓,幾乎沒有一具全尸。
村子沒有遭受搶劫,似乎這場殺戮就是為了泄憤而為。
葛荊的心情十分沉重。
玄者殺玄者,葛荊從來沒有任何想法。
殺人者,人恒殺之。
百姓卻是不同。
因為他們是弱者,難道玄者修武,能夠通天入地擁有大神通,為的就是屠戮百姓嗎?
葛荊一直走到村頭田間。
春末夏初季節,正是農忙時節,在這個時候,尤其是清晨或傍晚時分,田地里的人永遠比村子里的人多。
自然,在田間勞作的人們,一個個都被箭矢貫穿,鮮血汩汩的灌注在田野上。
葛荊緩緩閉合雙眼,低頭、沉默。
半晌后,他抬步繼續向東而行,沿著官道向太越山走去。
此時的他手中緊緊握紫虹劍。
第一次,葛荊有了想要殺人的沖動。
想,的確是想了,可葛荊卻不會提前飛到荒族鐵騎大軍前。
其實不只是他,即便秋末言和葉小蟬兩人也不可能沖到荒族鐵騎大軍前,為了救下道路兩旁的村民,去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軍隊真的不是一個兩個甚至幾個玄者能阻擋得了的,那真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但要是在行進途中遇到,葛荊可不介意斬殺幾個。
葛荊的心沉甸甸的,一點笑模樣都沒有。
他心里用著勁,卻不想隨著行進,竟然一個荒人都沒遇到,相反在路上還不斷看到被屠戮的鄉村和慘死的百姓。
陜西行省雖然地廣人稀,可靠著水源處人口還是很密集的,因為田地可以灌溉。
就是這么一點便利,原本讓貧困的百姓得以生存,現在卻變成了致命之因。
葛荊碼著雜亂的馬蹄印向前追著,一路行來,看到只有幾戶、十幾戶的貧困小村,也看到幾十、上百戶略顯富裕的村鎮。
六百里路,葛荊走了兩天,路上大大小小幾十個村鎮被屠戮一空,宛若人間地獄。
在此期間葛荊沒有看到一個活人。
一具具衣衫襤褸,瘦骨伶仃的尸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葛荊看著一具具尸體橫尸的位置,推測出他們的狀態。
漢子們在田地勞作,婦人們在家里做活,老人和孩子在外溜著牲口,割著青草,雖然辛苦卻也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