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如果是我的皮子,肯定沒有人敢反對我是如何處置的。
可問題是,就在剛才,我所有的毛皮,已經全部賣給的恰克圖城內,實力最強大的8家漢商。
我現在的手頭上,可是連一根毛也沒有,拿什么來給你上稅?”
張天昭的話,讓諾敏頓時覺得自己積蓄了巨大力量的拳頭,在全力一擊后,就像打在空氣中,沒有半點作用。許多已經想好的,極為有殺傷力的問罪之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就已經全部結束。
氣惱之下,他不由鬧起小孩子脾氣,氣呼呼地說:“反正你就是有罪,說吧,該如何罰你?”
張天昭見到諾敏小臺吉,堂堂的恰克圖鎮守官,竟然鬧起了小孩子脾氣,不覺啞然失笑。
他走近諾敏的床邊,恰巧又見到諾敏開始猛烈的咳嗽,然后又用毛巾擦去惡心的鼻涕。
張天昭眼珠子轉了幾轉,就笑嘻嘻地對諾敏說:“要不,鎮守官大人,我替你治病吧。我治病的手段可高明了,保證手到病除,怎么樣?”
“你會治病,真的還是假的?”
已經病了好幾天,每天全身酸軟無力,頭重腳輕,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無比難受的諾敏,聽張天昭說他會治病,就像溺水將死之人,見到了有獲救的希望。
諾敏異常著急地說:“你要能治好我的病,我一定重重有賞。可你要是來開玩笑的,可就別怪我真的要罰你。”
“放心,你得的那病,對我來說,就是個小意思,吃兩粒藥片下去,兩天就好了。你就是想罰我,也找不到借口。”
說完,他讓阿丘進來,叫他從懷中掏出幾個小瓶子,從中找出一只寫有漢字“感冒靈”的小瓶子,再從里面倒出三四粒白色小藥片。
張天昭很爽快地把藥片遞給諾敏,笑呵呵地道:“我剛才看過了,你生的病是重感冒。
要是相信我的話,就隨溫水吃了這幾片藥,很快就會沒事。如果不信,那就算了。我回旅館去,你繼續生病。”
諾敏看見張天昭的隨從,從懷中掏出幾個小瓶子。這些小瓶子,全部是晶瑩剔透的水晶瓶子,造型之美,工藝之精,他是來從未見過的。
接著,他又見到張天昭將倒出的幾粒白色藥片,藥片之白,可比得上冬天下的白雪潔白無瑕。在藥片中,還似有似無地聞到縷縷的藥香。
在這個一個小小的感冒,就有可能要人性命的時代里,生命之脆弱,可不是后世的人能想象的。
諾敏也曾經見過生龍活虎的人,像他這樣生一場病之后,沒幾天就完蛋的。
所以,當他見到張天昭拿出的白色藥片時,就想也不想,選擇相信張天昭的話,相信他,真能治好自己的病。
決定之后,他就讓忽麻臺裝來溫水,忽麻臺見他真要吃小胖子來歷不明的白色藥片,剛要開口勸幾句。
諾敏就像看透他心思似的,若笑著說:“忽麻臺叔叔,你也知道,我是個無福之人,額吉因生我,難產而死。
出生后,阿布不喜歡我,兄長和姐姐們也不喜歡我,只有你和草原上的牛羊馬匹,能喜歡我。
現在我病了,如果我不好好治好病的話,我怕我會回到長生天的懷抱,那我額吉,不是白死了嗎?
所以,忽麻臺叔叔,你不要勸我,我和小胖子前世無冤,今世無仇,他沒有害我的心思,你放心吧。”
說完,他仰起頭,就把藥片塞入口中,就著溫水,一口就把四粒藥片,吞入腹中……
吃完藥的諾敏,就很快入了睡,忽麻臺見到他呼吸如常,才放下心來。
但當天晚上,張天昭卻沒有被允許回到旅館。而是被忽麻臺安排住在諾敏的隔壁廂房。
那個晚上,張天昭在半夜的時候,等諾敏醒來吃晚飯時,又讓他吃了一次藥。
睡覺時,張天昭讓阿丘和蒙力克也進入廂房中,反正那木坑大。可他們死活也不同意,堅持著守在張天昭的房門口,一守就是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