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它的周圍,還有三四個緊緊地挨著它的小點的帳篷。它們與大帳一起,構成了一組功能齊全的蒙古包“宮殿”。
諾敏爬下馬后,有點緊張地看了周圍的情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張天昭說:“阿度,我進去參見父汗,稟報此次運回來的情況,你在里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張天昭看見他有點緊張,估計他是怕父親的條件反射,也怕把事情辦搞砸。就安慰他說:“阿哈為土謝圖汗部帶回了那么多的物資。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必東憂西怕?你只管去跟大汗直說,一些定沒有什么事情。”
諾敏得到了張天昭的安慰,略略地放心不少,然后鼓起勇氣,抬頭挺胸地走進土謝圖汗的大帳……
碩大豪華的大帳內,一場簡單的宴會正在舉行。
參加宴會的,除了土謝圖汗袞布和他的嫡長子察琿外,還有部落里幾個重臣,以及喀爾喀最高精神領袖的代表。
他們就在上午,剛剛才舉行了一場規模宏大的佛法儀式,向慈悲為懷,普渡眾生的佛祖禱告過。
希望佛祖能保佑,正在土謝圖汗部中開始流行的痘疾,可以無痛無死,無藥自愈。
跟以往的宴會不同,今天的宴會沒有歡快的歌舞,也沒有動聽的絲竹。
有的,只是袞布和重臣們,在借著酒意,高聲地討論著,該如何盡快從張家口換回藥材,送走“痘神”。
“恰克圖鎮守官諾敏,參見英明睿智的土謝圖汗。”
就在袞布和重臣們談興正濃的時候,諾敏已掀開大帳的門簾鉆了進來。
進門后,他馬上就找到了父親袞布所坐的位置,快步走上前去,然后跪在宴會場中央,向袞布磕了幾個響頭后,說岀了如詩歌般的參見詞:
“愿大汗像高飛在天空的雄鷹,永遠俯瞰著美麗的草原,像佛祖蓮臺前的明燈,永遠照亮著牧民們的心。”
諾敏作為袞布與奴婢的私生子,在大汗家中,無名無分,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的在。
所以,在參見的禮儀上,他也心知肚明,沒有選擇兒子參見父親的禮儀。而是選擇了屬下參見大汗的禮儀,參見了袞布。
袞布是個大約四十五六歲,有著典型蒙古人的國字臉,身材低矮壯實的中年漢子。
他談興正濃,與重臣們的討論被諾敏突然打斷后,就有點不悅地把手中的金杯放在面前案幾上。
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諾敏,中氣十足地對他說:“嗯,是你回來了,那就說說吧,你當了一年恰克圖的鎮守官,今天帶回來了多少貨物?”
“是,大汗。”諾敏清了清嗓子,依舊跪著低頭說,“屬下今天帶回八萬三千張毛皮,磚茶四萬二千斤,還有其他的零碎物資,大約五千斤,共有十四萬斤貨物,可供大汗使用。”
“嗯,你做得很好……咦,怎么毛皮和磚茶,比往年多出一倍不止?莫非來恰克圖的漢商、東布里亞特人和索倫人,也比往年多出了一倍?”
在袞布的認知中,來恰克圖賣磚茶的,一定是漢商。來賣毛皮的,不是東布里亞特人,就是彪悍無比的索倫人。
既然收上來的毛皮和磚茶,比往年的多出一倍,那么,來恰克圖交易的漢商、東布里亞特人和索倫人,也應該比往年多出一倍才對。
面對著袞布的詢問,諾敏更加恭敬地回答:“回稟大汗,多收上來的毛皮和磚茶,是因為在九天前,恰克圖來了兩支大商隊。
一支是來自大明的漢商,他們帶來了十三萬斤磚茶。另一支是來自湖西的大周王國,他們帶來了二十八萬張毛皮。
今年多的出毛皮和磚茶,都是收這兩支商隊的商業稅的。來恰克圖的東布里亞特人和索倫人,并不比往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