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靜靜地望著手心。
幾乎確認了自己心里的猜測。
江時和神戒,或許真的存在什么聯系。
可又有什么聯系呢?
南七坐在涼亭里的石凳上,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恰巧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南七看了一眼屏幕,微微挑眉,按了接聽。
“七兒。”
蒼老如暮鼓般的聲音傳到了耳邊。
南七沒有立即說話,手指在桌上輕敲幾下才開口:“阿婆,您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阿婆道:“你是還在我生我氣嗎。”
南七淡笑一聲,語氣是漫不經心地陰陽怪氣:“不敢,我還得感謝您,給我這副身體,將我強行喚醒呢。”
阿婆怔了下,知曉她這是打算跟自己秋后算賬了,她嘆了口氣,說“七兒,我們見一面吧。”
南七輕挑眉眼:“行啊。”
晚八點。
京川大橋。
這里同往常一樣熱鬧。
阿婆的攤位在最邊上,她一如既往的在這里幫人算命。
“這個符咒回家燒了兌在藥中一并喝下,不出三日,孩子就會痊愈。”
那婦人連忙感謝:“好的,謝謝神婆。”
待那婦人走后,阿婆又開始吆喝。
不知何時,身旁多了個人。
南七靜靜地佇立在那兒,寒風吹動她的長發,發絲在空中飛舞,一身白衣,隨風輕舞,仿佛墜落凡間的仙子。
不染塵俗。
“你來了。”阿婆道。
南七淡淡地“嗯”了一聲。
一陣寒風從江邊吹來,沁著冷意。
阿婆說:“我同你說個故事吧。”
她自顧自開口:“很久以前,弱國一名公主為了拯救自己的國家,去了遙遠的敵國和親,她以為犧牲她自己,她的國家,她的子民就會安然無恙。”
“可是沒有,她的子民依舊死在了殘忍的刀劍之下,她的國家一夜之間覆滅,國破家亡,公主去質問敵國的王,換來的是無盡的羞辱,公主在長期的折磨和羞辱之下,瘋了。”
“后來,她打算從城墻上跳下去,結束自己凄慘恥辱的一生,她從小到大的侍衛帶著人殺了過來。”
阿婆蒼老渾濁的眼睛生出一絲亮光,像是久囚與深淵的冰川,忽然裂了條縫隙。
“我記得那一天,漫天黃沙,金戈鐵馬。他帶著亡國唯一剩下的一只騎兵,從沿疆殺到了新國,只為救出他的公主。”
阿婆笑了笑,眼神凄涼:“一只騎兵,怎么可能打的過千軍萬馬呢?可他就是這么傻,明知這是一場死局,依舊來了。”
南七眸光望向波瀾的湖面,“那個侍衛,是南明錦吧。”
阿婆笑了一聲:“嗯,我欠他一條命,所以,我要還給他。”
“拿我的命還嗎。”
南七垂眸看向阿婆,淡淡地說。
阿婆明顯楞了下,旋即扯扯唇:“我沒有這個意思。”
“阿婆,你當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曉嗎。”南七說:“從獻魂到設局入江家,你一手策劃,我沒有往深處想,是因為我們相識這么多年。我能縱容你犯錯,但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容忍你的利用。”
阿婆張了張嘴,那張面容老態的臉閃過一絲無奈。
最終她啞聲道:“抱歉,但我沒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要取你一點心頭血,復活南明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