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的,譏諷至極的語氣。
江時看到白曌站在祭臺正中央的位置,手握一把折扇,聲音似蠱惑:“江時,自己剜去自己的心臟,我便放了她。”
江時就像是瘋魔了一般,白曌的聲音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回放,如同下咒般鬼魅。
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雙眼空洞地看著被掛在半空昏迷不醒的南七。
而后,他的面前出現一把刀。
刀口鋒利,見血封喉。
他仿佛被人控制住一般,緩緩的拿起懸在半空中的那把刀。
往自己心口狠狠扎了進去。
沒有一絲猶豫。
白曌冷淡地看著這一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似譏諷,又似自嘲:“倒是癡情,可惜,癡情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白曌看了看天際,又看了看因為失血半跪在地上的江時,轉身拂袖而去。
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接下來,只要等南七趕來,用江時的心頭血引活血玉,就大功告成了。
雪飄漫天,冰封萬里。
凜冽的寒風捶打著他們的肌膚,像是被刀子硬生生砸在身上。
他們蜷縮著腦袋,凍得忘記了發抖,渾身僵硬著。
“少爺!”江婉人最先發現了不對,因為江時的胸口,正無端溢出血跡,厚厚的羽絨服都被血跡侵濕。
怎么會?
難道在夢里碰到幻境也會折射到現實嗎?
江婉人從未覺得如此驚恐過,他慌忙捂住江時流血的地方。江東他們也沒閑著,迅速給江時處理傷口,可這等于徒勞無功。
明明是大冷的天,三人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無論他們怎么呼喊,都沒得到回應。
江時就像是被夢魘捆住了,無法走出來。
江婉人慌極了,他無比后悔將少爺打暈,原先是想讓他少受一點傷害,卻沒成想反倒害了他。
江東輕拍他的背,沉著臉站起身:“我去找出口,你們守著少爺。”
不管這里是什么破地方,總會有出口的,再繼續坐以待斃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不行。”白問出聲:“你現在走,死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
他這話難聽,卻是實話。
他們本就快要堅持不住了,江東若是再獨自行走,那后果只會更嚴重。
等待江東的,可能是加快死亡。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就這么等死嗎?”江東怒吼。
白問始終很冷靜:“南七會找到我們的。”
江東和江婉人一楞。
是啊,他們還有少夫人。
少夫人神通廣大,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
南七走在冰封的雪地里,心口處忽然陣痛,像是被人硬生生捅了一刀。
她心下慌亂,擔心是江時出了什么問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南七脖子上的血玉忽然紅光閃動,她一把將其扯下來。
血玉在空中拋出一道紅光,南七雙眸微瞇,往紅光的位置瞬移。
南七找到他們的時候,三人已經凍成冰雕了。
江時被他們圍在中間,他們低著頭,佝僂著背,盡自己的全力護著江時,盡可能地減少冷風往他身上灌進去。
用身體,給他們的主子砌了一道圍墻。
他們的身下,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南七幾乎失聲,雙眸猩紅地看著不遠處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