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就在這附近,就在土里頭靠面上的地方挖挖,墓室都不進去,這總不能算盜墓吧?”
魏明哭笑不得。作為考古系蹭課生,他對盜掘古墓、古遺址罪的量刑、危害性之類是再熟悉不過。當即否定了這個想法:“你別想當然,這都是要坐牢的。咱們挖出了文物,那是要上交給國家的!”
老馬陰著個臉說:“你個后生少給我唱高調。我就問你,要是不坐牢,你盜墓不?”
魏明懶得跟他爭,只說:“你盜墓,得有探鏟吧?這連個工具都沒有,往哪兒找?難不成用挖掘機挖寶貝?我說馬師傅,咱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
自古以來,干壞事就講究個拉幫結伙一起扛槍。老馬見他拒不配合,只好作罷,扭扭捏捏的給包工頭打了個電話,把挖出石像的事情上報了出去。
包工頭一聽,馬上叮囑他們保護好石像,不準其他人靠近,甚至最好也不要讓別人看見,最后說他已經通知甲方了,得等甲方的人都到了以后才準走。
掛了電話,老馬看著地上的石像,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罵罵咧咧道:“虧了仙人了!你怎么這么不開竅哩!咱倆真掏出幾個寶貝,跑到西安那塊去賣掉,幾百萬那不是輕輕松松!不但抵得上你家欠的債,還能把你爹的醫藥費付了哩!你在這個地方賣苦力,你賣一輩子,掙到什么時候去哩?”
其實要說老馬的話對他毫無誘惑力,那是假的。畢竟自己爹現在還在治病,化療藥物之類的費用都是天文數字。他每天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不就是圖個錢嗎?
可說來說去,盜墓都是犯法的事。再說,這工地上人來人往,還有監工,又哪里這么容易能不被發現?他對老馬一番痛陳利弊,老馬聽不進去又沒法反駁,一個人跑到一邊的樹蔭下去抽悶煙。
這邊見老馬不理他,魏明又徑自回過頭去,繼續研究這石像。他這才發現,原來這石人腰間有一塊小牌子,上頭刻著一行潦草的字體,很像是一種缺了筆的甲骨文。
這說明,這件文物的年代上限絕不會超過商代或者西周早期。
一想到自己眼前躺著一件商代的文物,魏明就感覺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他又俯下身,用手輕輕刮開上面一層泥,仔細辨認著這些文字。只見這些文字雖然字形猙獰狂亂,但好在他辨讀古文字的直覺很準,沒用多久便看出上面寫得是“一目王出,四方皆反”。
看見這段話,魏明心中一動,不由得聯想到那句“石人一只眼,挑動天下反”,這正是元末河工起義時所用的一句謠諺。這兩句話雖然不是完全一致,但也肯定超出了巧合的范疇。
可為什么類似的話,會出現在商代的石像上?
一旁老馬見他蹲在石像旁邊發呆,又湊過來問他上面寫的啥。他把自己的發現說了一通,老馬聽完兩眼直放光:“好家伙,這慫東西是商朝的?后生,你掌眼看看哩,你說咱們現在把這東西搬到外面去,它能賣多少錢?”
“三年以上,無期封頂。”
老馬嘟囔了幾句。魏明沒空理他,繼續忙著想這石人的來歷。他越看越覺得,這石像不像是人,難道說,這是某個已消亡的少數民族的神靈?
他好像隱約想到了些什么,可人腦子就是這樣,太久沒琢磨一件事,就會像銹住了一樣卡殼。
他正琢磨間,一陣汽車轟鳴聲從山坡下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剛抬起頭,老馬就把他從石像附近拉出坑,說:“來人了哩!這好像是來了什么大人物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