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對他豁然一笑,“哈哈,我當然了解你啦,但凡是都有第一次嘛!這燒酒可是趙布瑞師弟給我的,他的父親親手釀造的美酒可真是一絕,這已經是我喝的第二壺了,特地留了半壺給兄弟你,”賈正寶邊說邊在李崇淵身邊開始咕咕灌酒,等他這口酒咽下肚,便滿意的長喝一聲,“可惜某人非得秉職的話,就沒福分體驗這春風和煦之妙咯!”
“趙布瑞這小子頭一次出江就盡想著娛樂,你也最好少喝點,我們正在過岔河呢,”李崇淵拿起身邊的斗笠扇去身邊的賈正寶身上的酒氣,“話說回來,你沒有覺得今晚的江行有些奇怪的感覺?”
賈正寶聳聳肩,“哪奇怪了?很稀疏平常嘛,倒是趙布瑞這小子,放著那么好的釀酒家業不傳承,非跑來投拜長江邦,當個護江船員才奇怪哩!”
李崇淵但愿自己是心里想多了。
船槳室里的氣味聞起來不太好,常年積于船底的潮氣腐蝕著木頭,聞起來像是發霉的魚肉味,江臨南下到漿艙下意識地捂著鼻子皺了皺眉,被正在劃槳的祖昂看見,“習慣就好。”他笑道。
江臨南點點頭,替換了一位師兄上船板休息,他接手漿柄開始做工,漿發出吱吱呀呀的叫聲有序地刺激著江臨南的耳膜,不一會就麻痹了他的聽覺,也讓他忘記了這里難聞的味道。
他知道將要在這兒枯燥上幾個時辰。
“江師弟,少費點力氣劃,跟著我的節奏,不然一會你就沒力了。”祖昂總是帶著富家子弟高傲的語氣,但江臨南并不會像賈正寶那樣看不慣他,對他來說一切可惡的人都比不上幻象中的蛟龍可怕。
此時外頭的夜幕已經徹底籠罩了這片大陸,夜鷹的叫聲忽遠忽近,李崇淵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已距自己十幾里開外沙澤的船只,期待著他們船的亮光可以重新映入眼簾,盡快探路巡邏回來,可是一壺茶的功夫過去,自己帶領的五艘跟隨商船即使是慢行都快接近岔口了,都沒有把他們盼回來,遠處的江面只有無盡被黑暗籠罩。
寂靜無比。
“這可不太對勁。”李崇淵喃喃道。
“有嗎?”賈正寶提著酒囊問道。
“你沒感覺沙澤他們去了太久了嗎?”李崇淵眼神示意賈正寶望向前方的黑暗。
乍然襲來的冷風吹去了些賈正寶身上的酒氣,把他弄地清醒了些,賈正寶也感覺到了,在他執行護江船員的這幾年里,從未有今天這樣的古怪氣氛,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祟?
“船長,這里已經接近岔口不到兩里了,要不讓四位師弟的船先在這兒駐停,我們加快船速上前看個究竟?”賈正寶站起身來對李崇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