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什么態度!當心我…”段婉莞也看出了這兩名侍衛的不敬,剛要伸手取出腰間的藤鞭卻被孔初玉攔了下來。
“罷了,婉莞,不必生事。”她早已麻木別人取笑她的容貌,輕輕對段婉莞說道。隨后徑直策馬入寨,看也不看這兩個侍衛一眼。
她身后的段婉莞跟隨她的同時,還是不忘警告了這兩名侍衛。
孔初玉一路疾行,無暇分神與周旁營寨原住民的風情吆喝和叫賣,她生怕別人發現她帷帽下早已紅潤的雙眼。
“小姐!你小心點,慢點騎,等等我…”段婉莞臨近溪道才趕上她。
對我不敬的是云山門衛,她告訴自己,不能把情緒印象到段婉莞身上。
“我沒事,”她偷偷拭去淚水,“這里真幽美。”
山澗里流著清澈的溪水,綠光透過高垂的枝葉,灑在這山澗卵石上泛起粼粼波光。
“總算是趕上你了,小姐你騎的太快了,”段婉莞壓低韁繩,長吁一口,“不然姑奶奶一定教訓那兩個看門侍衛。”
“謝謝你,婉莞,我今天心情好,并不想和他們計較。”
段婉莞驚疑,“我記得上個月來探望朱姨太,小姐你可沒有這般好興致…怎么?你不記恨她了?”
孔初玉搖了搖頭,薄絹隨著她的擺動而流動。
“我仔細想了想,爹和她生子,她也是身不由己,況且這是祖父的意思。”
段婉莞低下頭若有所思,喃喃道,“小姐如此心懷寬宏大量,若是小姐成為大理第一個女王,那該多好。”
她詫異剛才聽到的話,“什么?”
“沒什么,小姐,前方云坡陡峭,千萬騎穩了。”段婉莞話鋒一轉,扯開了這難以實現的愿景,馳馬引路前去。
孔初玉在云坡上踉蹌顛簸,堅硬的馬鞍迎擊著她的屁股,骨盆開始隱隱作疼,她無心顧及,這一下下的顛撞,就像段婉莞剛才的話,直擊她的心,大理一直以來男尊女卑的傳統就是她一直想解,卻無能為力的心結。
爹辜負了娘,她心想。
不,爹和朱沐熙生子,也是遵循了祖父的命令,為大理孔氏延續繼承香火。
可是娘雖然沒有說破,但是娘近兩個月來的強顏歡笑,身為做女兒的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但是爹心中愛的始終的娘,所以爹之后再也沒和朱沐熙見過面,這女人也算識趣,即便她有了身孕,也是選在這遠離玉南城的偏僻地方,悄悄安胎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