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利刃所傷,小姐你要救他的話,就用這個吧…”段婉莞從她腰間寬寬的板帶中取出了她作為守衛軍隨身攜帶的金瘡藥遞給了孔初玉。
“得重新包扎傷口。”她為他涂完金瘡藥后,撕下了帷帽上的薄絹,壓在他的傷口上,繞過他的肩背重新包扎。
“突及其…”此時他發出了薄弱的聲音。
她怔怔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他的眼睛,“你是藏人,我是大理人,不用言謝。”隨后她繼續替他包扎。
“初玉…你聽得懂藏語?”段婉莞疑惑。
“小時候從玉南城的翻譯官那兒學到一些皮毛。”
“那你快問問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有什么動機…”段婉莞道。
“我…我也會些中夏語…”他艱難的睜開雙眼,盯著初玉的臉,她倒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長時間的直視面容,臉上的胎記也沒有讓他回避眼神。
“我是拉那達瑪…藏地花教的教主…我們花教在最西邊,藏圣教的后護法,也是最晚加入藏圣教的支派…花教人丁稀少,攏共只有五百人,主張和平,可圣主教對中夏充滿了敵意,尤其是分支白教被殲滅后,總是對寧東寧西虎視眈眈…這次的戰爭,圣主教命花教沖鋒,卻不顧我族人死傷無數,我的卓布(好兄弟)扎西巴雜為掩護我而戰死…”達瑪說到這里不禁哽咽,胸口的傷口再次往外滲血。
“你有傷,有話慢慢說,”孔初玉按緊了他的傷口止血,“婉莞,咱們得想辦法安置他,不能將他帶回木屋,被朱沐熙她們發現的話,很難不走露風聲。”
“我不礙事,這只是皮肉傷,花教族人都很堅強…”他一邊輕微地說著話,一邊竟把手搭在了孔初玉的手上,“姑娘,你真善良,謝謝…我是花教的紅旗花,它找到了它的幸福花。”
“你好好養傷,別亂動…”孔初玉說道,“既然你主張和平,你能終結這場戰爭嗎?就當是讓我倆扯平。”
達瑪搖搖頭,“我主宰不了圣主教的意思,但我可以帶領花教不再聽循圣主教的戰意…可即便如此,圣主教還有黑、黃、紅三大支教的相持…藏地與中夏的惡戰恐難平息。”
“天色快暗了,在這兒不是個辦法,叢林間難說有兇禽猛獸,要不我去支開侍衛,把他帶去木屋?這樣我也好盤問他究竟怎么從寧西戰場獨騎逃到此地的。”段婉莞說道。
“從寧西往南行至此,越過俄丘山嶺,便能回到我的圣母水峰…我只需休養片刻,給我一匹馬,我便能自己回去…”達瑪緩緩撐起上半身。
“只要你能讓你的花教撤兵…”孔初玉扶著他。
“初玉,不能放他走!他是敵軍將領,必須扣為人質!”段婉莞阻止道。
孔初玉猶豫了,但還是決定將他放走,并將自己的白馬贈予達瑪,希望他能信守承諾,在戰場上撤除他花教的兵力,并讓段婉莞保守這個秘密,臨別前達瑪贈予初玉一件花教信物——萬花云箭,他并說,日后她若需要花教的幫助,只需到俄丘上朝著天空釋放它,就會有花教的人前來接迎,但她始終沒有告訴他,自己是大理的公主,也許永遠用不上它。
達瑪還給她起了個花名,德吉梅朵,示意花名可以保佑她,就像他的花名今日保佑了他。
深夜她和段婉莞回到木屋,整夜都沒睡好,她始終無法忘懷一個外地男人可以注視她的丑貌那么久。
次日,父親孔元峰飛鴿傳信與她,戰事暫平,邀她一同前往江灣地,為她的表弟江流奪得少年英俠會的冠軍而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