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此離去,其他學生中的兩個也轉到了別的私塾。趙家開始反思,天賜嬌慣成這樣,全家人皆指向老太太。老太太決定讓趙天賜搬到二堂和父母同住,由崔慧慧管教。
書館又請來一位馮姓先生,馮先生是本朝秀才,四十上下,頭戴綸巾,身穿長衫,溫文儒雅,不卑不亢。先生家離趙家書館較近,不住在書館,每日晨來書館授課。
趙天賜搬到二堂,有所收斂,對新來的先生不再敵視,書館正常授課了一些時日。趙天賜的頑劣難以改變,一日清晨,先生有事晚來,四個學生在書館中等候。趙天賜跳到先生的桌案上叫嚷:“本少爺要騎馬,讓本少的書童張坷垃馱著我走幾圈,想不想看啊?”
“想看!”
“張坷垃趴下,讓本少爺騎在你背上。”
“少爺,這是書館,先生一會兒就來了。”
“你趴不趴下,不給少爺當馬騎,明日我就讓祖母把你趕到大街上去討飯吃。”
張坷垃無奈,只得趴在地上,趙天賜騎在張坷垃的身上,用手拍著張坷垃的屁股嘴里喊著“駕!”張坷垃馱著肥胖的趙天賜,艱難地爬行了幾步,另外兩個學生拍手叫好。張坷垃實在爬不動了,趙天賜使勁按著他的頭:“你趕緊爬呀,才爬幾步就不動了,沒用的東西。”
這一幕被剛進書館的馮先生看在眼里,他大吼一聲:“趙天賜!”
先生把張坷垃扶起來,拿出戒尺,把趙天賜和其他兩名學生每人打了幾戒尺,憤怒道:“書館乃讀圣賢書之地,不準任何人在此胡鬧。我有事來晚了,你們為何不背書?”
趙天賜被先生打了,這是他第一次挨打,他長這么大還沒被打過,自從趕走了李先生,祖母也把他趕到二堂,爹娘動不動就教訓他,每日里逼他讀書寫字,這段日子他苦不堪言,今日挨打的事情他不想告訴爹娘,他要到祖母那里去告狀,讓祖母為他做主。
趙天賜見到祖母又哭又鬧,把馮先生打他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訴說一遍,祖母疼愛地安撫一番天賜,想起書館已經趕走了一位李先生,不能再把馮先生也趕走,不然誰還來趙家書館教書呢?老太太告訴天賜:“書館是神圣的地方,不可褻瀆,你想騎馬,等下學后,讓張坷垃在后花園馱著你玩。”
趙天賜不依不饒,逼著讓祖母為自己做主,不然就不去書館讀書。翌日,老太太親自把天賜送進書館,并把先生叫到院子里囑咐一番。先生很是不快。他覺得詩經、尚書、禮記不僅僅用來背誦的,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不是簡單地教學生識字背書,還要教授學生為人處世之道,禮義廉恥之心。他不能在書館里見到學生恃強凌弱不問不管。馮先生在趙家書館執教一年,主動請辭。
趙家又請來一位于姓的先生,于先生執教一年也走了。趙家書館三年換了三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