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要猶豫。定云太守的奏折肯定到不了陛下面前,趁著此事還沒有太多人知曉,我們只要除掉晉王,其他人絕對不敢與您作對!您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澩兒和我姐姐想一想啊!”
晏平帝的壓力還在面前,一直生病的李澩,這些種種加起來終是讓他下了狠心,說道:“我這就去找父皇請旨。”
李皞本以為還得多磨幾遍晏平帝才會同意讓他去晉陽,熟料這位帝王就像是早有所知一樣,半點懷疑都沒有地就下了圣旨。李皞見他這么干脆反倒有些猶豫,這晏平帝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但是此時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了,或許這是晏平帝給他的最后機會。李皞精神繃地太緊,已經完全不能思考。
十月,太子李皞奉帝命前往晉王李晙駐地晉陽城宣讀勞軍圣令。
虎賁軍中軍大帳,晉王李晙高坐帥位,帳下有親衛軍統領秦峣、鎮北將軍符梁、鎮東將軍何澤、軍師張廣四人在側。
“太子此來,怕是來者不善。”
張廣是太宗皇帝晚年的登科狀元,初被授予翰林一職,未及三月,太宗皇帝病重仙逝,晏平帝繼位,翌年新開恩科,太宗舊臣皆不得用。
晏平十三年四月,北方也落部叩關,剛過不惑之年的張廣感慨自身滿腹才華不得施展,于是憤而辭官,投身軍旅。當時晉王于軍中已小有威望,故投效于晉王,為晉王所重,拜為軍師。
一縷灰白長須,一身天青色長衫,衣角處細看還有被遮住的補丁,一副書生相貌的便是軍師張廣。
“太子是奉皇帝的命令前來勞軍的,怎么會是不善?我看這不僅是善,而且是大善!”一臉絡腮胡子、說話大嗓門的便是鎮北將軍符梁。
張廣別過臉去,特別不愿意跟這個缺根筋的大老粗說話。
鎮東將軍何澤也說道:“自晏平十四年以來,虎賁軍糧餉已連續五年削減,如今太子奉命勞軍,說明陛下還是念著虎賁軍的兄弟們的。”
秦峣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晉王親衛軍統領,不是晉王心腹是不可能擔任的。作為跟隨晉王最早的屬下,他顯然了解一些其他人所不清楚的內幕。
晉王抽了抽嘴角,結果剛別過臉就看見秦峣也在撇嘴,不禁問道:“秦峣,你……”
秦峣突然被點名,腦海一空,回道:“屬下沒有意見。”
誰問你有沒有意見了?你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不滿皇帝。
張廣顯然是不認同何澤的看法,他反駁道:“晏平十三年冬,我軍數月堅守苦戰,方才打退也落部的進攻,從而取得大捷。王爺回京受賞,取得晉王虛位。且自那之后,朝廷不僅不撫恤虎賁軍,反而連年削減軍費開支,就連還沒上過戰場的預備軍都比我軍軍費高出一成,何況此時又非戰時,圣上豈會無緣無故嘉獎勞軍?”
符梁沒心沒肺地說道:“興許是圣上覺得咱王爺虧了,想補回來唄!我說,你們文人就是心眼多,對你不好的時候嘰嘰歪歪的,對你好吧又覺得別人居心叵測,你看你這胡子都白了一大把了,就是你整天小心眼東想西想愁白的。”
“哼。”張廣冷哼一聲,特別不愿意搭理他,更不想與他理論。
何澤說道:“正是。三逐會盟時,王爺立下大功,陛下卻因楚皇之事責罰王爺,想必是因此想要彌補。”
“就算是要彌補,又豈會勞動太子大駕?”張廣依然不肯相信。
太子與晉王不和,朝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