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陸文安反駁道:“事急從權,若昨日王妃肯配合,說不定此時早已擒住了盜匪,不會像現在一樣,全城戒備、處處防范,搞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這當中又平添了許多變數。”
魏皛皛反問道:“敢問陸大人,令公子捉拿的是什么盜匪?又是如何咬定人在我晉王府的?”
“哼。這盜匪正是晉王親衛軍前統領秦峣,昨日小兒帶人追蹤到晉王府一帶時,這血跡便消失了,不是躲在了晉王府,又是哪里?”
魏皛皛覺得自己受到了沖擊,問道:“陸大人如何認定這血跡是秦峣的而不是別人的?或許那血跡只是家畜所留呢?更何況,陸大人所說的血跡何在?令公子可曾親眼見到秦峣去了我晉王府?全憑一己之想象,便肆意擅闖我晉王府,是欺王爺身染重病、不能反抗嗎?”
這卻是不好說,陸文安換了一種思路,繼續逼問道:“若王妃是清白的,又何懼搜查?”
“哈哈哈……”御史大夫曾良佐忍不住笑出了聲。
“曾大人笑什么?”
“陸大人此言,倒是讓老夫想起了前朝申屠公逼死兵圣一事。兵圣鎮守定云城,三十年間先后四次擊退也落部的進攻,這是有史冊記載以來,唯一能在定云城多次逼退異族進攻的守將。然而申屠公卻以其勾結外敵、圖謀叛亂之名將其殺害,天下人聞之盡皆激憤,揭竿而起者不計其數。廢帝驚恐,便問申屠公為何要殺兵圣,申屠公答曰:因其不能自證清白,故而斬之。哈哈,當初的申屠公與現在的陸大人何其相似。”
這可不是什么好話,國之將傾必有奸臣為禍,這前朝廢帝的下場可不怎么美妙,這申屠公更是被史冊載為古今第一大奸臣。曾良佐這話不僅在嘲諷在陸文安,同時也是在嘲諷晏平帝。
“曾大人此言未免過分了吧?”陸文安不悅道。到底是顧忌這三朝老臣的名頭,不敢過分言語。
“陸大人所為確與申屠公有異曲同工之妙。”宗正李崫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
“有毒燎虐焰、面善心惡蠆之人在側,圣上更當警惕,切勿重蹈覆轍。”魏光度適時地勸誡晏平帝。
陸文安氣的說不出話來,偏偏他又是晏平帝的好狗腿,與朝堂上的重臣也保持著幾分疏遠,這個時候可沒有人為他說話。
不過晏平帝是不可能看著自己的狗腿子被人奚落,于是說道:“眾卿所言,朕已知曉。陸相也是憂國憂民,并非……”
“圣上,切不可大意。廢帝之鑒不遠,親小人、遠賢臣,此取禍之道,太祖太宗留下的基業萬不可毀于圣上手中。”
御史大夫曾良佐相當地不給晏平帝面子,但這人又是三朝老臣,天下文人心目中的忠君愛國的典范,晏平帝可以架空這個御史大夫,卻不敢動輒得咎,只因為不想落個史冊罵名。
看來他們是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面與他糾纏到底了,晏平帝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沒有可以完全打壓魏皛皛的點,便明智地轉移起話題,否則再讓他們說下去,恐怕這個陸相都不用干了。
“晉王妃賢良淑德、深明大義,無過有功,朕覺得該賞。呵呵,皛皛啊,你想要什么,盡管說。”
“皛皛想知道秦峣到底犯了什么罪,為什么晉王府的親衛軍統領要被官府通緝?為什么禁軍像看守犯人一樣軟禁著王爺和我?王爺鎮守邊關近十年,定云大捷、三逐會盟,屢立大功,然而傷害他的賊人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護衛他安全的親衛軍統領倒成了被通緝的盜匪,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真是跟李晙一樣討厭,晏平帝心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