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人拿下,看著他,別讓他做傻事。”
看著周捷被帶走,陸通還沒來得及說余下的士兵怎么處理,那七百余人竟然不聽他們所言,直接掉頭回去了。但是看他們走時仇恨的樣子,便知此舉已經徹底激怒虎賁軍的將士,何澤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個夜晚兩人都沒睡覺,天亮時他們還在商討此事要怎么處理。
“周捷不能殺,他一死,虎賁軍馬上就會嘩變。”
“周捷不死,援兵也不會安心聽從軍令了。何況,若是人人效仿,這晉陽還怎么守得住?”
“我們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必須要將城外的軍隊帶回來。”
“你以為我不想嗎?也呼先早已準備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出城好一網打盡。”
何澤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有的時候真后悔,這個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我總覺得文韜武略我樣樣都不輸他,憑什么他就可以坐在中軍發號施令,而我永遠只能被動地接受他的命令。現在我知道了,他在這個位置上幫我們抗下了多少明槍暗箭。”
“你在怪我?”
何澤搖了搖頭,說道:“我在怪我自己。我現在才發現,在他手底下做事其實是一件很輕松很愉悅的事情。”
什么后果都不必去想,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放手去試,因為有人會幫你兜著。
“我跟他最根本的差別就在于,無論我覺得你的決定多么糟糕,可我還是會按照你的命令去做。”
“就算是他,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會兩難吧。”
“或許吧。”
午時,校場內圍滿了前來觀刑的虎賁軍將士和援軍將士,兩方人馬涇渭分明地各站一處,黑色軍服與土黃色軍服都不是讓人喜慶的顏色。
已經預感到會出事的陸通,早已將這里圍的水泄不通,進入刑場的士兵都被沒收了武器。偌大的刑場,匯聚了幾萬名士兵,卻寂靜地只有烏鴉在悲鳴。
“午時已到,大人,是否問斬?”
陸通皺了皺眉頭,還是拿出一支令牌,說道:“斬。”
校場內的氣氛瞬間便緊張到了極點,就連劊子手都是一身冷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些士兵像盯獵物一樣的盯著,這滋味可著實不好受。
周捷的脖子上還纏著一層紗布,未干的血跡將那里渲染的有些可怖,劊子手高高舉起的鬼頭刀也讓人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對于士兵來說,沒能戰死沙場,反而以這種不光彩的罪名被處決,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刀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