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就完了?不,這才剛剛開始。
高夷王造反期間,南方也不安分。說是要回南方為父兄守喪三年的少年英雄孫種,眼見著局勢大亂,也趁機揭竿而起。永寧元年三月,二十歲的孫種于離州龍兆扯起反旗。南國方定,本就是人心未附,再加上孫家在南方的聲望極高,孫種只需振臂一呼便眾皆響應,只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孫種順利控制鄴,胥,岷三地,湯朝廷歷時三年多的討伐南國戰爭至此功虧一簣。
你以為這就完了?不,這才剛剛開始。
永寧元年,十月,獻正公孫雁響應高夷王之反,領兵六萬進軍貫北,并在同年十二月拿下貫北,于永寧二年四月徹底控制貫地。獻正公孫氏,甫州軍功家族,這個家族與高夷王同處甫州,同為戰爭狂魔,且一向跋扈而桀驁不馴,一直以來都跟高夷王通著氣,想必等著這一天等到花兒都謝了。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瘋了,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原本應該要平靜的中原突然又分化成四個獨立的政權,大有全盤崩潰之勢。你以為這就完了?不,這才剛剛開始。
先帝張庸為了牽制世家大族的勢力而分封了諸同姓王,事實證明,牽制確實牽制成功了,但是因此也埋下了另一條禍根。
永寧元年,十一月,越北王沖以勤王為名,起兵。
永寧二年,元月。膠陽王洛起兵勤王。
永寧二年,四月。葵金王顏,涅陰王涯起兵勤王。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徹底瘋了,所有的矛盾在短時間內瘋狂爆發,江十一和陳泌吃瓜都快吃撐死了。
永寧二年四月,滄州,越,龍望臺,那里有一座廟,廟里有一個老和尚,和尚的對面坐著一個丑男,丑男的旁邊坐著一個女人,丑男在樂呵呵笑著,說道:
“你以為這就完了?嗯......不,這才剛剛開始。”
“阿彌陀佛,章太守不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反以天下大亂為樂,這一亂,苦的便是百姓啊。”和尚很魁梧,他的左臉燒傷了,顯得很猙獰,這與他右臉的祥和形成了鮮明對比,他雙手合十,不緊不慢地說道。丑男搖了搖頭,說道:
“正所謂:狂徒愛慈悲,僭越天公美!亂與不亂,又豈是你我說了算,不笑還能怎么樣?哭嗎?哭有什么用。還有,我已經不做太守好多年,別再叫我太守啦,朝廷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我這種出身的人能待得住的。”
“所以,便有唯恐天下不亂之徒,所以,天下安能不亂。”
“嗯!沒錯!在理!廟堂上離江湖之遠矣,且愈來愈遠,廟堂上醉生夢死,江湖便要興風作浪,然后廟堂成了江湖,江湖又成了廟堂,天下大勢翻翻覆覆,大抵如此。”
“阿彌陀佛,只是苦了這天下蒼生。”
“哈哈,那也沒辦法!笑一笑吧,兩位,誰能想到有這么一天,咱們仨這三種人竟能坐到一起去。”丑男突然把猥瑣的目光轉向身邊那個女人,女人盡作睥睨姿態,明眸微垂,舉手投足間盡是高貴的氣質,與丑男形成鮮明對比。“您說是吧,劉太后。”
“嗯。”
這時,一個年輕的啞巴走了上來,對諸坐三位一一默然行禮。女人見了,微笑著喚道:
“遷兒。”
年輕的啞巴恭敬地點了點頭,把目光遠眺向遠處的云層,那里,云霧翻滾,風雷交加,似有巨龍盤旋。
“狂徒愛慈悲,僭越天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