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高夷五十里外,七百八十八位精銳換上了統一的戎裝,嚴陣以待。旁邊是衷寧施所率領的一千名異族騎兵,那些人的戰馬和兵器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冒了出來,至今江十一也沒搞清楚他們到底是用什么辦法隱藏得那么深的,估計這也是那猥瑣老頭的杰作。更不可思議的是,章彬在一夜之間連軍需糧草都變出來了,雖然不多,但起碼可解穆懷陽他們只帶了五天兵糧的困窘,而且,鬼知道那猥瑣的老家伙到底還藏著多少沒拿出來。
這是個極度深不可測的人,這是個把猥瑣做到極致的人,他的手段很下流,很卑鄙,很無恥,很惡心,很陰損,但是招招致命,效果拔群。想想也是,一個出身貧寒的人能在這嚴重講究門第的朝廷里最后混到太守,本就是奇跡,能創造奇跡的人怎么可能沒有點過人之處。
如章彬所料,高夷的守將公孫雁一看來攻城的就這么點人,壓根就沒放在眼里,連理都不想理,嚴格執行高夷王堅守不出的策略。可公孫雁萬萬沒想到,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來攻城的,而是來攻心的,他即將迎接的不是密密麻麻的箭雨,而是肆無忌憚地揭丑。
“公孫將軍!公孫將軍!一身花柳難有子!天降師遜來播種!要問為何子不孝!只怨外家血不親!”
這是土味毒雞湯大師蔡德彪連夜起草的杰作,仍是那濃濃的土味,但勝在通俗易懂,想必那公孫雁也是個軍旅大老粗,太高深的反而聽不懂。一眾士卒在高夷城下齊聲吶喊,甚至在蔡德彪的引領下還喊出了調調,差點就唱了起來。
“公孫將軍!公孫將軍!一身花柳難有子!天降師遜來播種!要問為何子不孝!只怨外家血不親!”
字字誅心,公孫雁在城墻上聽到這個差點氣瘋了,他一拳狠狠打在女墻上,打得拳頭血肉模糊。氣不過的公孫雁親自站上城墻破口大罵,其實他連對方是什么來頭都沒搞清楚,遂也不知道該罵誰,只是怒火攻心,不吐不快。
這下子蔡德彪更來勁了,··他開始即興發揮,用一種很陰陽怪氣的調調來喊這首自制的詩歌,眾士卒愈加沸騰,帶著濃濃的惡趣味更加大聲地唱著。
“公孫將軍!公孫將軍!一身花柳難有子!天降師遜來播種!要問為何子不孝!只怨外家血不親!”
公孫雁遭不住了,他命令城墻上的弓箭迅速部隊集結,朝對面那個惡心的合唱團射擊。結果,弓箭的射程早就被穆懷陽拿捏得死死的,密密麻麻的箭飛過去,連人家腳趾頭都射不著,倒是聲音的射程遠遠超過弓箭,并非常有針對性地往死里刺激公孫雁的內心。
“射~不~著~”
蔡德彪用著叫“小江江~”的魔鬼調調去反擊公孫雁的箭,背后的眾士卒也紛紛效仿著高聲吟唱,致使公孫雁的血壓直接拉滿,在城墻上崩潰地大罵著。公孫雁旁邊的一名守兵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給笑噴了出來,被公孫雁給聽到了,結果可想而知,當場在城墻上被公孫雁千刀萬剮。
真正的折磨這才剛剛開始,蔡德彪變著戲法繼續帶領士卒嘲弄公孫雁,他用一腔女調模仿起公孫雁的妻子。
“我的相公誒~師東家好厲害呀~,比你可強多咯~,你看看你哦,連妾身那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哼~”
那滑稽的樣子惹得背后的士卒笑得前俯后仰,然后為了讓公孫雁也挺清楚,便齊聲高喊,把這段風騷的表演盡可能地還原給公孫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