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幾聲微弱的咳嗽,打破了房中的靜謐。
床榻前的曹沫,長嘆一聲,面色愈發凝重。
“真的無人能醫治?”顧辰風亦是緊皺著眉頭。
“幾個月來,我尋遍了三州所有的名醫,多是只有緩病之方,卻無根除之法。”
“曾任由你那門外的朋友在府中吃住數月,不是沒有緣由。他當初只是觀面便找出病因。只是后來才發現,他根本不懂醫治。”曹沫搖頭,一陣苦笑。
“他能看出病因?”顧辰風心中疑慮,他眼中的黃中柳,自是一個不學無術,滿口虛言的家伙。
病榻上,平躺著一青年男子,男子緊閉雙眼,面無血色,慘白的雙唇在不斷的輕咳下微微顫動。
皆言虎父無犬子,可本應子承父業踏入武道的曹云山。卻天生體弱多病,更是筋脈閉塞,無法習武。
卻也因此,曹云山自幼研習詩書,猶擅詞賦。未及冠,便才名遠揚。在古瀾這雜販武夫遍行的界地,成為百年來,首位以文才揚名的人物。
那先前顧辰風二人入府所見之景,自便是出自曹云山的設計。
“…………
當年萬里覓封侯,千騎戍涼州。
皇城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
一朝滅,待鬢秋,淚空流。
此生誰料?
心在關山,身在三州。
………………”
兩年前,齊王李祝刺主篡位,天下雜言四起,曹云山落筆寫成《關山賦》,更是名動三州文壇。
“心在關山,身在三州。”
這位受體質所限的文弱才子,又何曾不想過提起刀劍,震父雄風。
曹沫更是疼惜這位獨子,多年以來,不知尋來多少名醫方士,為其煉藥養生。
“云山這不是病,是中毒。”曹沫望著床榻上面色痛苦的曹云山,心中五味雜陳。
“中毒?”顧辰風震驚。
“是曼陀花毒,前些時間,有人尋得一株曼陀花,我尋來醫師將此花配制成藥給云山服下,不曾想……”
“曼陀花又名醉心花,雖本身植株有劇毒,但將其與它草藥恰當融合提煉,卻對人的心氣滋養有奇效。最適合云山這等先天心氣不足之人。”
“此前也并非是沒有用過此藥,皆是相安無事。”
“那為何……”顧辰風不解。
“正是如你那朋友所言,我也是事后才知。那普通曼陀花煉藥自然無事,只是此次給云山服的是白色曼陀花。”
“我只當這異色植株藥效更佳,卻不料這白色曼陀花是百年難生的奇毒之物,尋常的提煉之法根本無用。”
曹沫說出緣由,言語間不免愧疚。
“云山雖一時無性命之憂,可若長期受這曼陀花毒侵蝕心氣,可能此生都再無法清醒過來。”
“我想有人定能解此毒。”顧辰風忽然開口。
“你是想說醫圣萬俟衍。”
“對。想來整個江湖也只有那位醫圣能救云山了。”顧辰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