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拳成了他每日的功課,就像李鳳言讀書,從未間斷。
熟能生巧,巧能生精,身體孱弱不要緊,拳法粗糙也無妨。
練得多了,時間長了,身子骨自然結實,拳法也就不再普通。
此時,陳墨的身體關節發出一陣陣脆響,很有節奏,甚是好聽。
一套拳很快打完,陳墨不歇息,重新再練一遍。
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當天色徹底大亮。
陳墨終于收拳,吐出一口濁氣。
時間剛好,李鳳言已經睡醒,惺忪的雙眼游離不定。
陳墨走回方陣內,小心翼翼地將那四塊玉石收了起來。
李鳳言終于醒神,打著哈欠懶散問道:“墨哥兒,還能用多久啊?”
陳墨看著手中那四塊晶瑩剔透的玉石搖了搖頭,良久才說道:“應該能應付過南川這段路。”
李鳳言低頭沉思,過了一會說道:“院長也忒小氣,就不能多給幾塊。”
對于這類抱怨的話,陳墨從來不搭茬,他什么也沒說,重新生火,做飯。
李鳳言笑嘻嘻的爬起身,來到陳墨身邊諂媚說道:“墨哥兒,好幾天沒吃肉了。”
其實陳墨的廚藝很好,打小伺候李鳳言的飲食起居,他哪能不知道李鳳言的喜好,只是這荒郊野嶺連個人家都沒有,李鳳言要吃肉,這讓他去哪里弄。
南川雖大,但早已荒蕪破敗。
這一路走來,兩天兩夜,除了那些難民和山賊,他倆愣是沒發現一個活物。
李鳳言見陳墨不言語,嘆了口氣說道:“院長也是,忒小家子氣,這么遠的路,給那么少的銀錢,可憐我這五臟廟跟著受罪。”
陳墨扭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若知道節省,就算到了京都,我們的銀錢也綽綽有余。”
李鳳言自知理虧,站在一旁,唉聲嘆氣!
陳墨不愿打擊對方,想了想說道:“若走的快些,出了南川應該會好許多。”
李鳳言眉頭一皺,忽然想起昨天那群難民,于是說道:“恐怕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
過了一會,李鳳言不再哀怨,忽然問了一句:“那靈信子呢?”
陳墨眉頭挑動問道:“你要它干什么?”
李鳳言哭喪著臉說道:“還能干什么,給那大周的老皇帝寫信唄,告訴他少爺我正在南川受苦受難,讓他派人給咱們送點吃的來。”
“前天夜里我寫了封信給家里。”
陳墨手中擺弄著食物,淡淡回了一句。
李鳳言怔住,忽然想到自己已經好久沒給家里寫信了。
“墨哥兒……”
李鳳言欲言又止。
陳墨知道他想說什么,于是說道:“還是老樣子,丁爺爺還是比較細心的。”
丁爺爺是李府的管家,人稱老丁,在李府當了近四十年的下人,負責府內所有事物。
李鳳言點點頭說道:“等靈信子回來,你看我要不要也往家里寫一封。”
陳墨低頭,想了想說道:“靈信子走之前曾說過,它不會在川內停留,要找它,得出南川去附近的驛站找。”
李鳳言本來內心就五味雜陳,突然又改變主意,說道:“還是算了,估計寫了他也不看。”
陳墨遞過已經煮好的食物,說道:“也許老爺一直在等你的家信。”
李鳳言愣在了原地,他魔怔一般盯著陳墨看了良久。
直到手中食物漸漸變涼,李鳳言似是想起什么,抬頭看看天空,低下頭時臉色陰沉至極。
陳墨見狀,直接說道:“先吃飯。”
李鳳言很聽話。
等他吃完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放蕩不羈,不拘一格。
只是當陳墨問起是否還寫書信時,李鳳言的臉色再次一變,聲音低沉地說道:“不寫了……”
陳墨嘆口氣,收拾好所有行李,等李鳳言上了馬,二人終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