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無論如何精準地控制召喚的各種必要條件,召喚物依舊無法固定召喚,而是會時不時產生波動,導致貨不對板。
即便每一項的精度都無限接近,這個問題依舊存在。
其次,召喚物存在有意識與無意識兩種,然而大多數情況下,召喚師都只能召喚出無意識召喚物。
然而查看附近幾個大陸的召喚術典籍來看,不少長期鉆研召喚術的召喚師都曾碰見有意識召喚物降臨。
這些召喚物降臨后往往會直接引誘他們進行超額支付。
無論如何與這些召喚物溝通,都無法得到回答。
太多的問題,太多的困惑,導致召喚學派近一千年毫無進展,逐漸凋敝。
歐爾庫斯能翻閱的典籍,已經沒有千年以內的,這便是召喚學派即將枯死的證明。
妻子曾經在一次爭執中怒氣沖沖地對他大吼。
“召喚已經死了,一個已經沒有人愿意鉆研,原地踏步的流派,你整天廢寢忘食地去研究,值得嗎”
歐爾庫斯撫摸著與書桌同樣高度的幾摞筆記本,看著這些從二十四年前便開始積累的財富,他的動作無比的輕柔,像是在撫摸剛出生時的女兒。
歐爾庫斯實在不知道什么是值得。
像其他魔法師那樣,選擇學派眾多,魔法推陳出新速度驚人的加入,然后成為其中的佼佼者,這個過程便能說明一切努力值得
他很愛她,但是兩個人似乎在什么是值得的這方面有不小的分歧。
很可惜,歐爾庫斯不打算放下自己的追求。
他已經四十三歲,十九歲學習召喚,他度過了二十四個春秋。
歐爾庫斯想要得到很多問題的答案。
而最近這樣的問題又多了一個。
起因是,幾天前一個喝醉的畫家,在酒后路過一間肉鋪,看著老板剔骨切肉,腦袋昏昏沉沉的他一邊傻笑,一邊晃悠回家。
醉得頭暈目眩,幾乎失去意識的畫家提起畫筆,在徹底昏厥前畫完了一副畫。
各種動物殘缺的肢體以詭異的方式互相拼接。
以鮮艷色彩著成的這幅作品充斥著癲狂與扭曲,不協調的感覺迎面而來。
在看到這幅畫像之后,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歐爾庫斯的腦海。
“去吧,去試著召喚它。”
像是一個聲音,但是細細去回味,又像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投射。
這樣的聲音持續地回蕩,不斷地撩動著歐爾庫斯的心。
將文學創作中的東西填入召喚儀式進行召喚并不是什么少見的操作,據說在梅拉大陸就有人做過這樣的事,但是最終得到的東西往往沒有什么實用性,被常規召喚物碾壓也是常有之事。
為了安撫內心的回聲,歐爾庫斯在一個夜晚,于自家庭院進行了召喚。
他遵循了內心,任由思緒飄飛,完成了描繪與描述。
歐爾庫斯以為自己將要看到的是那團無法理解,完全由殘缺肢體組裝起來的縫合怪。
然而
金屬鉆頭映入眼簾,當歐爾庫斯退后兩步,將整個召喚物盡收眼底之后,他呆滯了。
這是一輛車
不,是否能被稱之為車都需要仔細斟酌。
血肉鑄成的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