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世的目的,是利用鼠疫,威逼虞國放回他的師傅司徒豸,自然不可能讓李昂安安分分地把特效藥做出來。”
王博繁說道“神血治病的謠言,正在市井飛快傳播。鎮撫司和滿城衙役,根本封不住全城人的嘴巴。
人都要死了,哪還在意什么因言獲罪。”
“他們不能,那就我們來”
白發族老厲聲道“下令讓我們的人,去阻止謠言傳播。王氏在太原府里還能做主
我們王氏一開始的目的,只是自保而已。
有了疫鬼符,這一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做更多,徒生事端。”
“來不及了啊三叔。”
王博繁搖頭道“如果我們出手阻止,只會惡了昭冥。
他們要是將疫鬼符的事情抖露出來,便會惡了虞國。
同時,幫李昂、幫朝廷又有什么好處還會惡了太皞山。
無論如何,都得不償失。
如果三叔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們就投票吧。
同意三叔意見,這時候出力去阻止謠言傳播的,舉手。”
庭院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只有包括白發族老在內的寥寥數人,舉起手掌。
王博繁繼續說道“同意我的意見,暗中推動謠言,或者至少是默許謠言傳播的,舉手。”
這一次,庭院里舉起的手臂數目,遠遠多于上次。
“好,結果出來了。”
王博繁放下手掌,“三叔,您就先回屋吧,這里有我們在。”
他接過白發族老手中的拐杖,眼神示意之下,讓其他人將這位還在抗議的長輩抬回了里屋。
而王博繁自己,也邁著沉穩步伐,屏退下人,來到了王氏宅邸角落的平房。
他一如既往地拿出鑰匙,打開掛在房門上的鎖,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曾經英俊瀟灑的王氏大房嫡子王劼,此刻還活著。
他的手腳上滿是腫塊膿包,皮膚上布滿黑點,整個人斜躺在床上,嘴中銜著一根軟管,吸食著等價于精金的昂貴藥湯。
也只有極其罕見珍貴的湯藥,才能讓早就該病死于鼠疫的王劼,勉強茍活到現在。
看到王劼這般模樣,剛剛完成逼宮、奪取了王氏大權的王博繁眼神一暗,但還是盡可能讓語氣輕快起來,“兒啊,醒醒,爹來看你了。”
“爹是你么”
王劼費力地睜開浮腫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房門。
“是我。”
王博繁前踏兩步,
王劼聽到腳步,急忙說道“爹你別過來,我現在還得著病。會傳染給你的。”
王博繁只得停下腳步,看著病榻上生不如死的王劼,表情一再變化,黯然道“都是爹不好,是爹讓你去云州采買毛皮,你才會得病。”
“不,當初是我自己主動要去的,和爹你無關。”
王劼費力道“城里,怎么樣了”
王博繁勉強笑道“疫鬼符很有用,得病的人越來越多。連衙役都病倒了不少,缺少了衙役,太原府衙門連維持十二時辰巡街都做不到。
城里越來越亂,越王和光華公主,這兩天就要灰溜溜撤離,讓太原府變成一座孤城。”
“那就好。”
王劼吃力地點了點頭,“那,那個雨世呢城里亂了,他能過來,治好我的病么”
王博繁不禁沉默。之前他哄騙安慰兒子,等城里混亂了,那位昭冥
雨世就能過來,治好王劼的病情。
然而,雨世不會傻到以身犯險,真的來太原府冒險,就為了救一個王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