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去,哪有貼著膏藥出現場的?會嚴重破壞了案發現場的氣味。”江聽白站起身,白了我一眼。
剛剛他還以為自己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本來一個完美的展示機會,全讓我毀了。
從案發到現在,不算案發時間,單單接警到現在都已經快二十四小時了,真有什么味道,早就散光了。但我貼著有強烈氣味的膏藥進入案發現場勘查,確實不太符合規則。
這時候,我電話響了,上面顯示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備注:法醫科任秋石。
“老秦,8·28兇殺案尸檢結果出來了,你盡快來一趟,有新發現。”
公安局法醫科,一個我已經三年沒有涉足的地方,在我做刑警的那段日子,卻是這里的常客。走廊里彌漫著消毒酒精的味道,簡單和走廊里幾個法醫科老朋友打過招呼后,我帶著黎夢直接走進了辦公室。
一個穿著一次性藍色隔離衣的男人坐在電腦前整理資料,一個年輕的女性助手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他看見我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老沈頭可算給你調回來了,自從你走之后,都沒人陪我下班吃宵夜了!”
他越說越激動,準備沖上來給我一個擁抱,我立刻后退幾步:“雖然我是全局唯一一個愿意和你吃夜宵的人,但不代表我不嫌棄你身上的味道。”
“任科長,我去化驗科取報告了。”一旁的女助手將記錄整理好,轉身出門了。
“去吧。”
“這是新來的實習法醫嗎?”我問他。
他根本沒有理我,目光落在了我身邊的黎夢身上,向她伸出手:“這位瞧著眼生啊,你是老秦的新搭檔吧,我是法醫任秋石。”
初次見面,黎夢不好拒絕,伸出手,微微欠身:“你好,我叫黎夢。”
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黎夢手上的尸臭味今天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掉了。
“電話里你說有新發現?”見他和黎夢聊個每晚,我沒好氣地問道。
“兩位做好心理準備,這次的情況可不一般,特別是這位女士。”任秋石囑咐了一下,直接把我們帶到了解剖室。
他徑直走到解剖臺前,掀開上面的白布,露出了一具無頭男尸。
那是一具有些微胖的尸體,雙手攤開,四指并攏,虎口大大張開。皮膚顏色發白,淡淡的尸斑,胸腔已經縫合完畢,卷宗上寫道:死者的內臟被取走,填充了稻草。
這是我見過的比較“溫和”的尸體了,有一次見到溺水尸體呈現的巨人觀,讓我一個星期沒有吃下飯。
黎夢遠遠看了一眼,已經皺起眉頭有些干嘔,作為犯罪側寫師,平時應該很少和尸體打交道。
“你說的新發現是什么?”我問他。
“死者被兩種不同的兇器分尸,力道、角度和手法都不一樣。”
聽到這里,我很是震驚,直接問他:“你的意思是說,死者是被兩個人持兩種不同兇器尸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