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了追逐自己的夢想,在二十八歲的時候,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自己的家鄉,外出闖蕩,為的就是要尋訪高人,精進自己的形意拳。
或許,他是幸運的,在他三十歲那年找到了一位隱居深山在形意拳方面宗師級的人物,隨后他拜這位高人為師,繼續精進形意拳。
他在山里一住就是五年,這五年間,他每天都在修煉,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三十五歲那年,獲得了老師的許可,可以下山了。
他帶著滿心的歡喜回到了家鄉,本以為會獲得親戚與老婆的歡迎,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卻遭到了他們的共同唾棄,原因是他在他老婆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
老婆一氣之下,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并與他一刀兩斷,簽字離婚。
傷心欲絕的林棟,再次離開了家鄉,開始四處漂泊。
隨著時間地推移,林棟越發感覺自己愧對老婆和孩子,久而久之成為了自己的心病,慢慢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酗酒、挑戰、挑戰、酗酒……不斷的循環往復,最后因為一次不大不小的失誤,被人一拳打在太陽穴上,徹底倒在了挑戰臺上,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死后,由于心中這份執念,竟而化作了厲鬼,又由于他生前本就是形意拳宗師級的人物,很容易就躲過了鬼差的追捕,從而隱匿在這些鏡框之中。
聽到這里,冷彥輝不禁問道:“這些擺拍的照片是……”
“有一部分是我兒子拍的。”林棟解釋道:“我兒子是一位攝影師,他每年在我過生日的時候,都會寄給我一張他親手拍攝的照片,算是給我的生日禮物。收了他這么多的照片,是不是他拍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您說您兒子每年都給您送生日禮物,那說明在他心里還是很在意您這位父親的,您就沒試著找找他嗎?跟他父子相認嗎?”冷彥輝關切地問道。
林棟輕輕嘆了一口氣,唏噓道:“沒有,生前我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兒子,又不知該如何彌補他,所以也就沒臉見他。只要他過得好,見與不見,并沒有什么分別。或許不見,對我們父子倆都好。”
“至于死后嘛,那就更不能見了,陰陽兩隔,我若真見了他,反而會嚇到他,影響他!他是一個好孩子,當他接到我死了的消息后,立即趕來將我入殮,并將我的棺槨運回了家鄉,使我可以落葉歸根!自始至終,他都做到了一個兒子應該做的事情,而我作為父親,卻沒有盡到絲毫的責任。說起來,我實在愧對他們母子,愧對我的授業恩師!”林棟有些哽咽地說道。
“那我……”冷彥輝欲言又止地看了林棟一眼。
林棟擦擦眼角的淚痕,道:“我之所以喜歡你,因為你……你長得太像我的兒子了。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親生兒子一樣。”
“這……”冷彥輝稍稍遲疑了一下,轉而看向了我。
“救贖!”我接話道:“你在通過這種方式救贖你自己,以使你自己內心可以安寧,對不對?”
“你!”林棟雙拳緊握,仿佛隨時就要爆發,但最終還是松開了拳頭,輕聲說道:“對,你說的對,我是一個懦夫,我無法面對兒子,所以只能找一個替代品,以這種方式來彌補自己內心上的虧欠。其實,我也知道這么做只能讓自己心里好過一些,對于其他人根本于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