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小樹林穿出,小林正好踩了加速。
猛的一頓急剎,四人均被安全帶彈了回來。
王中漢先下的車,倒是沒發火,雙手交疊在胸,半身依靠在車門上等蔡奇下車。
林蕭是第三下車的,他把花瓶和安然留在車內。
下車前,安然就拽著他的手。
“不要,林蕭,我不放心,我要跟你去。”
林蕭反手覆上她的葇荑,那么小小纖細的一只手,好像一用力就會碎。
“你在,我會分心。”
林蕭轉頭跟司機小林說:“看我手勢,我手指做‘三’的時候,你以最快的速度后退逃跑。”
接著,在安然不舍的目光下,林蕭一點點拂開安然的手。
合上車門,凜然走到王中漢身邊。
蔡奇不怒反笑。
“行啊,世道反了,一只狗學會騎在主人頭上。”
按理說,一般人聽到這句話,不是反諷對方,就是駁斥對方把自己比喻成狗。
一種是以牙還牙,一種是據理力爭,兩種方法都可以。
可是腦袋耿直的王中漢偏偏。
“什么鬼,狗急還會跳墻。”
林蕭就有點無語。
狗急了會跳墻,所以王中漢承認自己是狗。
蔡奇大概跟林蕭思維同步,聞言笑得前俯后仰,接著目光一轉,一雙眼睛如鋒利的刀子朝林蕭射來。
“最該死的是你!”
說這句話時的蔡奇是咬牙切齒說的,恨不得每個字都淬了毒。
“我花了那么時間精力,你乖乖走了就算了,居然敢把我們蔡家最寶貴的傳家寶偷走?”
以林蕭對蔡奇的了解,如果他乖乖走了,蔡奇會真的算了?
想得美,這會兒他也就討點嘴上便宜。
“你乖乖交出來,我還能饒你一命。”
“艸,誰饒誰?你不照照鏡子?”王中漢也被惹惱了,他就不見得林蕭被欺負,“你才一個人,我們有兩個,就不信打不過你。”
王中漢從小在王忠偉棒棍拳腳下長大,一般人功利他早就免疫了。
況且蔡奇高不及林蕭,壯不及他王中漢,智商……更不用說了。
就一沙雕。
只見蔡奇仰天一笑,“誰說我一個人來?”
“眼睛給你們有什么用?看的都是屎。”
接著,他當著林蕭和王中漢的面打了通電話,“人到位了,可以準備。”
掛了電話,蔡奇滿臉猙獰看著林蕭,“我知道花瓶在你車上,不想死,你最好聽話點。”
“我數到十,主動交出來,我可以就此作罷。”
“一。”
“二。”
“三。”
“五。”
見林蕭無動于衷立在原地,蔡奇大笑之后又補了句,“別說我沒提醒你,附近有我的狙擊手,一旦數完,你哭著爬來求我都沒用。”
“七。”
“八。”
撲通撲通,是王中漢不停加速心跳。
他微偏著頭,見林蕭不僅無動于衷,甚至一個表情都不施舍。
“九。”
王中漢的心,終是一聲聲的數字搖成撥浪鼓。
但他不能丟林蕭的臉,動作神情仍維持鎮定,“交出來就此作罷?呵,我信你才有鬼。”
不過,路的兩邊確實是小樹林,王中漢用余光瞟向四周。
在足足有人那么高灌木叢里,風把樹葉吹得“漱漱”,確實很適合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