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藥有藥童會去切、清洗、分配,他們這些太醫的職責是,等候皇宮的貴人或宮外的官員家眷傳他們看診,余下的閑暇時間都能自由打發。
林魏源呷一口底下人泡得信陽毛尖,趁著風頭倚老賣老地說道,“上官秀蘭又不是多厲害的人物,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嘴臉,真真叫人厭惡。”
他是害怕上官秀蘭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那他的欺君之罪就坐實了,所以想要將上官秀蘭趕出太醫院,那他自此就可以高枕無憂。
“您說得對,我看那個上官秀蘭就早就不順眼了。”青色圓領袍的醫師同仇敵愾,正是他給林魏源泡的信陽毛尖,名叫馮孺。
“嗯……”林魏源又抿了口,輕聲道,“當真是好茶。”
馮孺跑到林魏源身后給他捏肩道,“大人喜歡就好,這信陽毛尖能被大人喝,想必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林魏源笑得胡子一顫一顫的,半晌失聲笑道,“你倒是會說話。”
“大人謬贊。”
“馮孺,本官交代你一件事情。”林魏源順坡而下,其他的太醫與醫師早已趕了出去。
馮孺有心巴結,他不利用下馮孺都對不起他自個。
“您請說,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馮孺的手勁沒有減弱半分,心中暗暗有了比較。
“附耳過來。”
馮孺笑著應好,這個任務他是能夠完成不錯,只是上了林魏源的賊船日后就別想下來,不過都已經認定做的事情,再想做不做完全沒有必要。
趁著去拿藥材的時候,溜到后院學習的地方,上官秀蘭正在那兒曬藥材。
馮孺的袖口里藏著用大木勺裝得著的一大瓢水,等上官秀蘭到其他地方忙活,轉動眼珠子避免被其他人看到他動作,確定四下無人,快速將那一瓢水潑到藥材上面,并將大木勺放回原處。
林魏源浩浩蕩蕩帶著太醫們巡邏,發現“藥材居然都濕了”,頓時怒不可竭斥責道,“你是怎么做事的?那么不小心,這藥材不能沾涼水,學醫的連這點常識都不清楚么?”
“我……”上官秀蘭愕然。
才一會兒功夫時間,這藥材怎么會出現那么多水?又怎么會恰好林魏源領著那么多太醫過來看到這一幕?
很顯然是有人陷害她,藥材架的水都滴答滴答地漏著,事先有準備過的,縱使她再說些什么都徒然無功。
“你什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上官秀蘭臉上無悲無喜道:“這事不是我做的,肯定有人誣陷我。我也自知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任大人處置。”
這話正中林魏源下懷,他事先還以為要跟上官秀蘭唇槍舌戰一番,沒想到那么快上官秀蘭就心甘情愿愿意被處置。
“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還沒有資格留在太醫院。”平淡無波的一句話,注定上官秀蘭的去留。
上官秀蘭刮著手背的肉,冷然道,“這個常識我懂,不用你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