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縣尉那封密信。
建寧府知府接信后一看,便大吃一驚,即又親筆修書一封。
信中極盡栽贓陷害之能事,將趙汾如何逃跑,如何與尼姑庵結黨串通,如何想圍攻官軍謀反等添油加醋、夸大其詞的描述一番。
然后派人以五百里加急直送臨安府秦檜府邸,且不表。
再說赭云庵。
只因眾辭不一,爭執不下,掌門人選委實難以確立,最終便抓鬮確立了一個輩分靠前的尼姑作為赭云庵掌門。
真真是混亂不堪,烏煙瘴氣。
慧能師太仙逝,慧若悲痛已極,本就無意要接掌門之位,便悄然靜處一隅,任由眾人紛爭去。
見師姊們為爭掌門之位而罔顧同門情義,拉幫結派,互相排擠,慧若頓覺孤立無助,心灰意冷。
實是無聊,慧若便邀趙汾到庵外散心,二人便往庵后山上去了。
“師兄此番有何打算?”慧若邊走邊問趙汾道。
見慧若問起,趙汾看了看遠處的群山,默然道:“我能怎樣?家父被害而亡,趙家上百口人就指著我來作主,我只能先歸隊與他們一起前往吉陽。”
慧若聞聽,只低頭走路,并不言語。
半晌,慧若忽然停住,盯著趙汾雙目道:“師兄不如帶我去吉陽!”
趙汾大吃一驚,道:“你是出家之人,我是戴罪之人,殊途豈能同歸?不敢兒戲!”
“我便還俗又如何?想當年只因師太好心收留,我才做的尼姑,如今師太一去,這尼姑庵里烏煙瘴氣的,我又有何掛礙?莫若跟隨師兄去,每日相伴。”慧若眼淚汪汪的說道。
慧若說的情真意切,趙汾卻聽的心驚肉跳。
這些時日來,通過與慧若的相處,趙汾對慧若倒也生出一些好感,只因她是出家人,對她便僅限于同門師兄妹的情義,不敢有越雷池之心。
今日聽她所言,豈能聽不出弦外之音?故此心驚。
只因他尚在流配途中,怎可帶她同行?況前路茫茫,生死難料,趙汾實是為難,心痛難忍。
思忖了一下,便道:“我是身不由己之人,你是自由之身,若帶你同去,豈不是牽累了你?況那些官軍也不會應允,莫若等我流配期滿,便尋你如何?”
慧若未及聽完,便已淚流滿面,掩面往山下奔去,只留下趙汾,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赭云庵的事務料理完畢,已再無逗留的必要,智賢大師便決定帶幾個弟子和趙汾返回德興寺。
待用過午齋,稍事停留,智賢大師和趙汾等人便即啟程。
臨行前,僧尼們互道囑托和謝意,一眾尼姑在新掌門帶領下,將智賢大師等人送到山門口。
智賢大師在一眾尼姑里尋了半天,卻未見著慧若蹤影,便問道:“慧若師侄何在?老衲怎未見她來?”
一小尼姑回道:“慧若師姊說頭暈難忍,正臥床休息,叫弟子替她向師叔問安。”
聞聽此言,智賢大師默然點頭,又看了看趙汾,卻見趙汾面無表情的呆立著,便合十雙手向眾尼施禮道別。
一行人便直奔德興寺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