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別有深意地望著玉林,卻話音一轉:“只是大師固然有慈悲普度之心,但譯出的經文卻被別有居心之人所利用。”見玉林不解,老者道:“李唐崇道,認老子為宗。但武后為了另起爐灶,尊崇佛道以之抗衡,其中更是利用法源大師的譯經,影射自己為彌勒化身,其竊國之心,昭然若揭。”
玉林問道:“《楞嚴經》記載佛祖曾言其滅度后,世人不可自稱菩薩、羅漢。若武后妄稱自己是佛陀菩薩化身,真正的修佛之人無論如何也不信呀?”
那老者苦笑:“世人多是信自己想信的,即便明知是一個拙劣的謊言,只要是他想信的,便會去信,左右不過一個借口罷了。”
玉林卻道:“他們信他們的,關我師祖何事?”
老者又道:“你還不明白嗎?他們是借法源大師的聲望讓他們的謊言更有說服力。”
這下玉林才明白為何以往師祖屢拒天后恩賞,包括這一次去洛都,師祖也是不情不愿,原來師祖完全不愿招惹其中是非,就是不愿為別人所利用。
玉林見這個老者點的通透,且對師祖也并非不滿,于是少了一點排斥之心,問道:“說了怎么久,敢問老先生名諱?”
那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道:“我姓駱,往后你可稱我駱先生。”
玉林又問:“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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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既然您已知曉我的來由,不知我在此地該如何行事?”
駱先生哈哈一笑:“守凡道長是我的客人,我待之以禮。你是他帶過來的,我也同樣以禮相待,必不會因你的身份為難與你。可畢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況且你現在行動不便,待你養好了身子,去留與否,你自己決定。如同法源大師對你出家與否,待你成年自行決定,我不會勉強與你。”
玉林聽到駱先生如此回答,當即拍手叫道:“君子一言?”只見駱先生微笑回道:“駟馬難追!”
有了一個好的開始,兩人又聊起玉林在龍華寺的故事,等談話結束,駱先生便帶著下人離開去了書房。只見駱先生坐在木椅上,手指在桌上輕點,沉思了片刻,抬頭對身旁侍立之人道:“給‘金椎堂’發出飛鴿,讓他們查查當年法源師徒從錢塘到龍華寺這一路上有何事發生。四天之內必須給到回復。”
隨著幾只信鴿飛出,這南北幾百里之內的己方勢力高速運轉了起來。
而在另一邊,玉林因腿腳不便,只好歪在榻上,心內盤算:看來駱先生所言不虛,午飯、晚飯都有下人端上屋來,而且大約知道自己不愛食葷,每到飯點,下人都端上來兩個素菜再加米飯和饅頭。目前為止,這家主人待己與禮。”玉林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到了晚上,待夜深人靜,玉林又開始如前法炮制,引導真氣解左腿被點的麻穴。或許是這次被點的力道過重,又或是自己太過心急,玉林嘗試了多種節奏,仍舊未能解穴。經過一番思索,認為可能是自己真氣不足以疏導受到重擊的穴內血氣,只好放棄解穴,等過一兩天再嘗試解穴。
于是這一兩日倒是過得清閑,在屋里待的悶了,就拄著兩個木拐在院子里轉溜,遇到駱先生無事則上去閑聊幾句。到了第三日,正在聽駱先生講解《論語》里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時,下人稟報有客來訪。
等客人進了門,玉林轉頭望去,來的是一老一少,老者大約年過天命,面相看起來和藹可親,衣服看著素淡,但用料講究。這老者見玉林坐著未動,也不介意,仍舊對玉林點了點頭示好。而年少的,是一個小姑娘,約摸比玉林小一點,看起來容貌素雅,儀態文靜。這個小女孩先向駱先生行了禮,又望向玉林。此刻,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四目相對。
ps:首位女性角色出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