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平調查了一圈,看著警察把肇事司機帶走,才又返回梅貽斕的辦公室想著調取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出沒。
他卻發現梅貽斕在紙上寫寫畫畫好似在計算著什么。鄭和平沒有多想,認真的看著這個時段的監控。
孫老師也算是舍己救人了。剛好一個學生騎著單車路過,又剛剛好軋住了一顆石子,在那個學生摔倒的時候,恰巧孫老師經過,剛剛好拐彎過來的車視線盲區,未來的及減速,孫老師把學生推開,自己也踩上了碎石子,一個趔趄,慣性致使下摔倒,車子在踩了剎車后,車輪撞了孫老師的腦袋。
“你不覺得巧合的剛剛好嗎?”不知道什么時候梅貽斕到了鄭和平身邊一起在看視屏。
“是啊!可是又找不到毛病。”鄭和平嘆了口氣。
“這個人應該是計算好了路徑,時間,算好一切,只等孫老師出場。學校的這個路段,不會有石子,但是這個時間騎自行車的學生確是固定的。他總是喜歡走那個固定的地方,在那個固定的地方拐彎。如果看校區視頻,可以測算出汽車行駛到這里的時間。孫老師一般情況下的步速走到那個地方是五分半,今天也是絲毫不差。”
鄭和平聽著梅貽斕的解說來不及回應,只是往前再倒視頻,找那個往路上撒砂石的人。只是,那個人壓根看不出頭臉。只能辨認出是一個瘦弱的人。穿著一身環衛服,上下捂了個嚴嚴實實。
鄭和平此時顧不得和梅貽斕客氣,直接命令說:“梅教授,你在監控里搜尋這個人,我安排人尋一下。”
“鄭領導,你可能找不到這個人了。我已經看了視頻,也計算了時間和人流。對方已經是算計好了的。”
鄭和平聞言停下了身形,定定的看著梅貽斕。心中是波濤洶涌。此時不知道該說是自己書到用時方恨少,還是對面前的梅貽斕復又起了懷疑,但是自己卻無可奈何。
高知的犯罪往往比普通老百姓嚴謹許多。但鄭和平一直在心里堅定,只要是人為設計,必然會有破綻。人若有所圖,那便有所求。那所求之處必是漏洞。
“我母親病了,我們家里斷網了。當語言變成一把利器,那便比世界上任何一種武器還能傷害人。因為,武器傷害的只是人的身體,而暴力的語言是摧毀人的信念。”
聞言,鄭和平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但他也對梅貽斕跳躍性思維也習以為常。
他看著梅貽斕,只見梅貽斕的眼中寫滿了傷痛,雖然面色如常,語調平靜的像在敘述他人之事,但鄭和平知道,梅貽斕這段時間所經歷的網曝事件,即便梅貽斕自己可以雙耳不聽窗外事,一心只把學問做,可他的家人做不到。
他受到了網曝也等同他家里的人一同和他在那鬼蜮中走了一遭。愛他的人也許會因為心疼他,反而更加的備受其擾。
此刻,鄭和平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梅貽斕,因為他深深的知道一件事,沒有感同身受。就算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每個人的接受程度,處理方式都會不同。人類的幸福并不相通,痛苦也不相連。
你便是知道對方委屈,好似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期待對方自己能想通,能走出來。
“孫老師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典型的知識分子。個人認為鄭領導對他的猜疑有誤。”
鄭和平雖然對梅貽斕跳躍性思維習以為常,但是從剛才的事情跳脫到這里,他還是有點蒙圈。不過,轉念一想,被人懷疑的滋味不好受,這梅貽斕是不愿孫老師遭受不白之冤嗎?
“陳秋荷來我辦公室后,我辦公室的攝像頭就被斷了電,而沒有運轉。那陳秋荷手上的視頻是哪里來的呢?還有,在這個學校又有誰這么了解這些攝像頭的線路位置,能準確的把某個攝像頭屏蔽或者切斷?”
鄭和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就靜靜的看你秀,看你還能說些什么?
“這段時間我被審查,閑來無聊,便仔細的把這半年學校的視頻錄像都看了一遍。”
聽見這話,鄭和平對梅貽斕又有了新的認知。誰說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不在乎?只是有的人只會難過,只會抱怨,而有的人壓根不在負面情緒上浪費時間,直接自己找證據,自己給自己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