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師,你當著小姑娘的面說這種話,那個小姑娘能接受的了嗎?”
“我不是想說這個。”
“你是覺得這四個人的病都和趙預征現在研究的§號細菌病毒有關?”
“恩。”
“你是那個§號細菌病毒原組長,可能你會更了解這個病毒的兇險和可能的變異。只是你為什么不問問趙預征?到時候,你會明白,自己高傲的自尊心是遠遠比不上一條條鮮活的人命的。”陳醫生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樣。
梅貽斕沉默了一會,“不全是,我只是一個猜測。但是,我已經退出§號細菌病毒研究小組,終究是不合規矩也不合時宜。”
“我還是最欣賞小時候的你。自負的張揚跋扈,無所不能。趙預征的能力遠遠不如你,搞這一行的恐怕都知道。畢竟,我們這一行當還是靠技術吃飯的。但有時候也得向現實低頭,想做的事情還是要努力做成,不管是不是屈居于人下。”陳醫生說著,就麻利的收拾著手底下的東西,看情形,是準備走了。
“這些個病例和我關于這個病的毒株研究資料留給你,我覺得你可能比我更快找到病因。”陳醫生把那一摞的資料往梅貽斕手中一塞,也不管梅貽斕是否同意,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梅貽斕一個人呆愣在醫生辦公室好久沒有挪動身體,大腦一片空白,突然之間什么都不愿想,也不想去思考。
“你還沒走?”
梅貽斕一看,趙預征又回來了,滿眼通紅的看著自己。“哦。還有點問題沒有想明白。”
“我們§號細菌病毒研究小組成員,羅玫的老師,你曾經的同學,同事,奚凝自殺了。”
“啊?”梅貽斕聽見這個消息一下沒反應過來。
“做我們這行的,難道不清楚這個病是不可逆轉的嗎?雖然,內心當中還是會存在著些許僥幸心理,可~~~~~”趙預征突然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突然找到宣泄口一般,身體靠著門一寸寸的軟了下去,毫無顧忌的半跪半坐的癱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梅貽斕看著哭的稀里嘩啦,撕心裂肺的趙預征,一時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話。他深深地明白趙預征那句沒說完的話,可他也無能為力。
奚凝是他們那一屆的班花,不但人長得美,學習也好。后來作為優秀畢業生,學校意在留住人才,硬是開出好的條件,讓她留校了。在成立§號細菌病毒研究小組后,奚凝和梅貽斕都是第一批進組的成員。為了這個§號細菌病毒奚凝也是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
“她死了,我還圖什么?我也隨她去吧!”
梅貽斕耳中突然傳來了趙預征的這句話,梅貽斕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蹲下身子抱住了趙預征:“趙預征,你若真的喜歡她,就要完成她未盡的心愿。”
“可是我沒有這個能力,嗚嗚嗚~~~”趙預征帶著滿臉的鼻涕眼淚毫無預兆的扎進了梅貽斕的懷中,把梅貽斕的衣服前襟當了把手絹,或者說是餐巾紙。
素來有潔癖的梅貽斕說不嫌棄是假,但同情可憐趙預征,心痛自己的同學,同事奚凝也是真,所以,再嫌棄,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沖動之下,說出了梅貽斕算是違心也不算違背心愿的話:“我愿意進組幫助你,前提得是你同意,而且還要由你向張書記,王校長去打申請。”
也不知道這趙預征本來就想邀請梅貽斕,可是拉不下臉,還是這次奚凝自殺事件后被刺激的,梅貽斕剛剛說出口,趙預征就從梅貽斕懷里把臉抬起來,一臉激動的疊聲說:“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打申請。我死不足惜,但奚凝不能就此枉死。”
這一變故著實讓梅貽斕給驚了一下,感覺這趙預征早有預謀似得,自己和著挖著蹦子往里跳,傻缺著呢!梅貽斕多少有點后悔,只能看著趙預征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