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把她往座位上一扔,拍了拍手,仿佛扔的是什么臟東西一般。
陳年年不滿的呲牙,“小妹玩劣,夫子多費心”,夫子瞪了陳年年一眼,轉頭又對白珩笑的如沐春風,“公子放心,老夫會盡全力教的”
陳年年斂眉,低下頭和她的同桌小胖同學嘀嘀咕咕。
“夫子一直是兩面派嗎?”
小胖同學搖頭,“不是啊,夫子只有一面,一直都很兇”
陳年年:“……”
“冬則溫,夏則凊,晨則省,昏則定…”,陳年年大聲跟著夫子讀課本,清甜的女聲在一眾稚嫩的童聲中格外突出,但是沒有一個小孩子起哄,都認認真真跟著夫子學習弟子規。
快下課了,再不認真學點東西國師那里不好交差。
最主要的是,白珩走之前,敲著她的頭低聲警告,像是惡魔咒語,“我會時不時的下來查看,如果被我發現你不好好學習,我就稟告義父,課堂學習延長兩個時辰…”
陳年年愁眉苦臉的趕緊拿好課本裝模作樣的朗讀,太痛苦了,白珩他沒有心!
鐘聲響起,“好了,下課”,夫子慢悠悠丟下一句話就閃人了。
陳年年歡呼一聲,抱起課本就往外沖,門外王漓早已經等候在那里。
見到陳年年出來,她趕緊往前迎了幾步,接過陳年年手里的課本,體貼問道,“小姐累嗎?”
陳年年感動的無以復加,小臉皺成一團,趕緊訴苦,“累呀累呀,逃難都沒這么累”
王漓溫柔一笑,“那小姐咱們趕緊走,我煨了小姐喜歡的梨羹”
陳年年點點頭,只覺得自己慘遭蹂躪的心終于得到了安慰,想了想又問道,“小廚房今天是什么菜呀”,自從王漓來后,每日都是她去小廚房端菜,“國師說今天小姐辛苦了,特意找了北方廚子燜了兩個醬肘子”
陳年年耷拉著肩膀,嘆了口氣,不止今天,她這幾天都很辛苦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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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手落間,一枚黑子穩穩當當的放在棋盤中間,“安安學的如何了?”
白淵抓起一枚黑子捏了捏,問坐在對面正和他博弈的白珩。
白珩遲疑了會兒,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到今天為止,被罰站了三次,罰抄寫五次,有兩天被留學…”
白淵頓了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遲疑了會兒,“如果我沒記錯,安安今天上學才第五天吧?”
白珩肯定點頭,“是”
白淵:“……”
他們白家的血脈這么差勁的嗎?想當年于瑤聰慧是遠近聞名的,肯定是白滄那個傻缺的腦子不好使,可憐了安安,生來就是個小笨蛋。
白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下棋也沒有心情了,幸虧自己把她找了回來,不然這個亂世,她可怎么保全自己。
白珩看了白淵一眼,他覺得有趣極了,從小到大,義父給他的感覺就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帶著一種疏離的距離感,他經常待在自己的閣樓里,一待就是一整天,除了必要的傳道授法外從不會對他們多說一句話,是無人敢忤逆的摘星樓絕對掌權人,沒人能揣測他的想法,即使是從小跟在他身邊的自己也不能。
而現在,自從那個小姑娘來了以后,義父會擔心,會惆悵,會依順,會關心,像個操心女兒的老父親一般,萬般情緒表露無遺,鮮活無比。
白珩微微低頭,白色的碎發擋住眉眼,斂下眼中的情緒,再抬頭,表情平靜,想了想,又問道,“夫子那邊是要我去說說還是不管?”
白淵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他揉了揉眉心,語氣里透著重重的無奈,“堯彥這個人,除了嘴巴毒了點,人還挺好的,別管,小丫頭不逼不成才”,白珩點頭,恭敬應道,“是”,“來,繼續下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