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做什么?”,陳年年端著一碗板栗龍骨湯出現在門口,聞言,不解的問道。
她的眼睛透過碗上飄散的繚繞霧氣望向房中的兩個人。
燭光影綽,王漓姐姐一臉羞澀的低著頭,哥哥則滿臉溫柔的看著她,倆人靠的極近,墻上的兩道黑影已經完全融在了一起。
陳年年忽略掉心里的酸意,跨過門坎進門,把湯放在桌子上,盯著陳秋意又重復問了一遍,“找你幫什么忙?”
王漓慌張的抬起頭,連連否認,“小姐,沒有要幫忙,只是這位大人見奴婢可憐隨口一說的”
陳秋意苦笑了一聲,這可真是有口難言。
如果告訴陳年年自己在刻意攛掇王漓奪她的太子妃之位,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心思卑劣之人,到時候他又該如何自處。
不過片刻,他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聲音也平穩清朗,“無甚大事,如今我在翰林院當差,怕你們以后遇到什么不能解決的事,所以給這位姑娘交代了幾句,讓她有什么事可以來翰林院找我幫忙”
陳年年覺得,這倆人在拿她當傻子騙。
想了想,她又嘆了口氣,也不可能一輩子霸占著陳秋意,他總歸是要娶妻生子的。
如果硬是要找一個人當嫂嫂的話,好像王漓姐姐也不錯,又溫柔又體貼,兩人絕搭。
只是,這胸口怎么冒出了一股澀意,悶的人心里難受。
她不該這么小氣,思及此,陳年年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微笑。
“這樣啊,說清楚不就好了嘛”
陳秋意松了一口氣,王漓也松了一口氣,倆人對視了一眼,都在互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慶幸。
陳年年看著倆人眉來眼去,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
酸意越來越濃,陳年年忍不住皺了皺眉,她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兄控吧。
哎,終究是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門沒有關,狂風打著旋兒撲進來,沖的王漓腦子清醒了不少,她沖著陳年年行了個禮,“小姐,奴婢先告退了,梨羹您趁熱喝”
陳年年覷了眼陳秋意的神色,連忙扶起王漓,意味深長道,“以后都是自己人,不必行禮,也不必自稱奴婢,不然我就生氣了”
折壽啊,未來嫂子給自己行禮。
王漓諾諾連聲,躬身疾步退了出去。
陳年年:……
她覺得王漓好像答應了,又好像沒有完全答應。
難啊,慢慢來吧。
……
而另一邊的攬月閣。
白淵一臉凝重的坐在主位上,而負手立在下方的白珩也是一臉嚴肅。
“事關重大,不可妄言”,白淵目光深沉,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良久,又嘆了一口氣,“咱們凡人之身也無能為力”
白珩低垂著眼,摘星樓被神化已久,百姓覺得他們無所不能,能呼風喚雨,可是當真正的災禍快要來臨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弱,渺小。
“重則蠻夷入侵,戰火起,輕則帝王隕落,朝局亂”,白珩緩緩開口,這是他目前能預測到兩種情況。
無論哪一種,對目前的梁國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哪知,原本還憂心忡忡的國師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癲狂,就連臉上的皺紋都蓄滿了笑意,“哈哈哈,天都助我”
白珩抬起頭,一向清冷的眼里滿是不解。
他開口,強調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戰火起,朝中武將無人能用,梁國岌岌可危,如果梁帝亡,太子不能堪當重任,到時候勢必會有人爭權,苦的也只有百姓”
國師沖著白珩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這是無法避免的,朝局,已經亂了,可太子,不止一位”
白珩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心中一個念頭浮現,連呼吸都慢了幾分,他看向白淵,想證實自己的猜測,“難道白昱尚在人間?”
國師贊許的看了他一眼,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只是緩緩道,“先破后立,這江山,是時候回到我白家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