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棵巨樹,整座花園里最高光之所在,越是細看,越是覺得其婆娑、妖冶、神秘!韋沅鈺簡直無法將眼睛從這棵樹上挪開。因為她在看樹,樹也在看她!
樹冠如云髻繾綣,葉子細長如入鬢之眉,呈半透明的黛色。枝葉扶蘇之間,掛著無數像極了眼睛的果實,給人一種萬目攢視的屏息感。
皂白分明的果子,每一枚的形狀與輪廓都同人類的眼睛別無二致。尤其是濃黑而深邃的瞳仁部分,向外輻射出黑色眼球的質感和光華。由于濕氣很重,果實掛著水滴,如同一只只淌淚的眼睛,悲傷而迷離。如果這棵樹有心跳和脈搏,韋沅鈺也不會太吃驚,因為它就像一位悲憫的詩人,美得邪門!
數根絳紫色的藤蔓盤繞著這棵儼然已經成精的大樹,韌而粗的藤蔓在斜伸的枝干上垂下,被人為綰制加工成了兩個別致的秋千,并列的秋千悠悠蕩蕩的懸在那里,有些濕潤,卻依然釋放出無以復加的吸引力。
就在秋千的右側,有一個頎長的背影正駐足在那里,仰首專注的觀察著什么。
崧高維岳、駿極于天,不知為何,韋沅鈺的腦海里莫名冒出詩經的這一句,這個茍思特的背影還真是悅目之極。
韋沅鈺走近了兩步,順著茍思特觀察的方向看去,陡然間心頭一緊,但見一只枯槁的慘白大手從巨樹的枝干里詭譎的探出,五指扭曲而痛苦的張開,似乎竭力想要抓住些什么,令人毛骨悚然。韋沅鈺止身、駐足、后縮半步,糾結著要不要上前一探究竟。卻聽茍思特道:“別怕,這只是一種能交互精神世界的菌類,靈菇中的一種,因為形似從地府里探出的一只手,所以得名鬼手菌。它和問心藤,都只能寄生在血眼樹的身上。”
問心藤,原來這就是讓自己變成超級話嘮的那個問心藤?!
韋沅鈺頓時也不怕那只恐怖的鬼手了,三步并作兩步的湊至近前,仔細觀察著巨樹、絳藤,以及巨樹的那些眼睛們。每一只眼睛都那么的美,那么的悲,那么的迷人,卻沒有一只眼睛是血色的。
“為什么叫血眼樹?”韋沅鈺開口問道:“血眼在哪里?”
“在特定的觸發條件下,樹上的眼睛會變成血紅色,爆裂開來,無數孢子會散播到空氣中,不斷增殖,然后就會發生你絕對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什么是特定的觸發條件?什么又是絕對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韋沅鈺無意識的皺了皺鼻尖,對茍思特講一半留一半的說話方式頗為不爽。此刻她的疑問更多了。卻聽茍思特又道:“雖然有了抗爭之戒的加持,但你的攻擊能力太弱,保命手段太少。前者注定了你很難掙到足夠的進化點,后者則意味著紅顏命薄的概率相當高。”
我~~去~~!
這個茍思特嘴巴這么損、逼格這么高,不怕沒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