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胎兒?!趙綿恒和寧鈺面面相覷,他們分明記得,寧鈺懷的是單胎。
但拿到手的彩超檢查報告單上,赫然是‘宮內雙活胎’的診斷結果!
兩人驚詫莫名,返家后翻出之前的幾次孕檢報告一一細看,B超單上的檢測結果一欄無一例外,全是:宮內單活胎。
寧鈺腹中,竟然多了一個胎兒?!
出于種種原因和顧慮,甚至懷著一絲僥幸的心情,兩人并未聲張。
五個月后,寧鈺早產了,兩個胎寶寶只存活了一個。
“存活的那個小嬰兒,就是妖瞳寶寶嗎?”古治柔忍不住插嘴道。
韋沅鈺點頭:“是的,那個小女嬰是一個天生的異色瞳。她的媽媽寧鈺曾在日記里這樣描述她的眼睛:小家伙的左眼,就像秋雨洗滌后的湛藍天穹,明澈澄凈;小家伙的右眼,暖色調的迷蒙中調和著琥珀色的光華,不由得讓人想起冬日黃昏,遺落在大地上的最后那絲暮靄……”
古治柔詫異道:“那不是很美么?為什么要叫她妖瞳呢?”
小姑娘表示難以理解,她曾在網上看到過異色瞳貓咪的圖片,超萌的。而且,哥哥學校里有個男生也是天生的異色瞳,據說還很受女生們的歡迎呢。異色瞳雖然稀有,但并不會被妖魔化呀!
韋沅鈺淡淡一笑,笑意轉瞬即收:“可能是因為妖瞳寶寶在心情變壞時,她的眼睛也會隨之變色的緣故。寧鈺在她的育兒日記里也描述過:我的小女兒慪氣了,那雙瑰麗的眸子一下子變得霧蒙蒙的,像是突然裱上了一層磨砂玻璃,碧海晴空般的左眼,黯淡成了靜穆憂傷的黛藍色;而琥珀般溫潤的右眼,則變得深邃沉寂,像極了一顆通靈的黑曜石……”
古治柔聽得入了迷,見韋沅鈺停頓下來,忙不迭的催道:“后來呢?妖瞳的爸爸媽媽喜歡她嗎?”
韋沅鈺低聲道:“媽媽很愛妖瞳,但趙綿恒卻無法接受這個孩子,他覺得妖瞳是異類,是類似褐頭牛鸝、大杜鵑那種聲名狼藉的『巢寄生』生物,她的降生意味著一場殘忍陰謀的達成,意味著鳩占了鵲巢。”
古治柔聽不大懂,舉手發問道:“韋姐姐,巢寄生生物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說妖瞳的出生是陰謀?”
韋沅鈺清理了一下略微發澀的嗓子,不讓起伏的情緒影響到聲線的平靜:“有一類鳥,它們天生不筑巢,也不孵蛋,在繁殖后代時,就把自己的蛋產在其他鳥類的巢穴里,讓別人替它們養孩子。比如大杜鵑,就是這樣的投機者。而且,大杜鵑的雛鳥被孵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死同巢的“兄弟姐妹”,用肩膀和后背把巢中剩余的卵甚至其他小雛鳥都拱出巢外摔死,然后獨享養父母的喂養。這是源于它們基因深處的本能,一種與生俱來的原罪。”
古治柔不吭聲了,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方開口道:“世界上不光有大杜鵑那樣陰險卑劣的鳥兒,也有形形色色的其他物種存在呀,更何況妖瞳寶寶的降世分明超出了尋常生物的范疇,怎能草率的生搬硬套、一概而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