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古取出諦聽羅盤,交給韋沅鈺。這段時間,他和狻千猊達成了默契,就是他們二人始終會留下一人守在伽馬喀戎醫院,坐鎮大本營。
但人算不如天算,皮古覺得體內真氣亂竄的勢頭越來越猛,丹田處更是冰火兩重天。他的腿根子和眼皮子,也變得越來越沉。
“韋沅鈺,諦聽羅盤進入冷卻期前還可以使用兩次,你用它指出狻千猊的方向,抓緊時間去把他找回來吧。我盡力撐到他回來為止。”
韋沅鈺接了過來,卻是按兵不動:“道兄,狻千猊是頂梁柱,你是承重墻,你們不在就要塌房。那我呢,在你們眼里,我是什么?”
皮古笑謔道:“你當然是養眼的、逼格高的那部分唄,比如屋子里的青花瓷瓶啊、藝術藏品啊、玉貔貅啊、招財貓啊,諸如此類的。”
他就只差沒把“擺設”二字親筆題在自己的額頭上了!
韋沅鈺氣得險些口吐芬芳,她耷拉下俏臉,一字一頓地糾正道:“你、我、狻千猊,我們是三足鼎立的關系,不是雙龍護珠的關系。”
皮古也聽出某人情緒不穩定了,他歪著頭半瞇著眼瞅她。時值黃昏,落日橘色的余暉從窗口斜斜的侵灑進來,將韋沅鈺勾勒成了一幅逆光的寫意畫,無一寸輪廓不是驚鴻照影,無一筆起伏不是妙至毫巔。
他心道:也難怪那個家伙挾恩求報,硬要自己使用中級作弊之石和付費定向通道,空降到這個必接難度-4的指定世界來“照拂”眼前這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脫線的麻煩精。還說什么人才難得、死了可惜,借口找的很是冠冕堂皇。其實,是他那座萬年不化的老冰山也架不住春雷乍響、紅鸞星動,想要頑石開花了吧。
不過這姑娘的腦子莫不是有什么大病?都這個節骨眼兒了,居然還在計較面子和自尊心!她是從作死星下凡來的傲嬌小公主么?
皮古耐著性子好言相勸:“這個世界是生存試煉,生存難度隨時間遞增,越到后面越是兇險難測。如今,兩個還算能打的哥老倌聯手罩著你,妹子,你還有什么不高興的呢?難道非得要我們對你寄予不切實際的厚望,并在要命關頭推你一個姑娘出去當肉盾嗎?實力不夠硬,姿態就要軟。懂不?別磨蹭了,快去搬救兵吧。”
可惜有人雖然實力青銅,但卻是那種命硬學不來彎腰的倔強青銅。
韋沅鈺嗤笑一聲:“瞧不起誰呢。你們是頂梁柱是承重墻,是發光發熱的太陽,別人就是漂亮的擺設,是纖藤弱草,必須要蹭你們的熱度才能茍存世上?!別逗了,既然你們一號種子選手和二號種子選手不在線的不在線、掉鏈子的掉鏈子,那么今晚就由本姑娘來爆肝挑大梁,道兄若是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先把后事給交代嘍。”
皮古無語長嘆,從懷中掏出四只符紙疊成的紙鶴,咬破中指為紙鶴點睛,然后掐了指訣,對著紙鶴念念有詞:“眾真拱衛,覓道尋蹤。急急如律令,疾!”
那四只紙鶴就像是活了但又沒有完全活過來的樣子,有氣無力的撲棱著翅膀,慢吞吞的飛出了窗外,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自散去。
皮古知道這是由于自己這會兒人衰道減,驅使紙鶴傳信這樣的常規法術也力有不逮的緣故。按照這個速度,狻千猊收到信,這邊估計黃花菜都涼透了,得,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