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沅鈺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那份《試用期終止通知書》。
大概內容就是告知她在試用期的表現與職位的錄用條件存在一定差距,不能滿足崗位的聘用條件,要求她在收到該通知書的三日之內,辦理完結離職相關手續。如果對此存在疑義,可找人事部相關負責人面談。如果沒有疑義,請在下欄處簽字確認。特此通知!
韋沅鈺毫不遲疑的簽完了字,徑直出了黎靜嫻的辦公室。
經歷過生死的人,很多事都會看淡,炒魷魚嘛,小菜一碟咯。至于這份突如其來的變故背后隱藏的那些個彎彎繞,韋沅鈺懶得理睬。
有人要針對你,終歸有兩個理由: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放在桌面之上的;還有一個真正的理由,含而不露的。而那個真正的理由,韋沅鈺心中有數,自然不屑把時間浪費在雞零狗碎的蟻斗蝸爭之上。
韋沅鈺泠然離去,走出辦公室時還不忘隨手關好了門。黎靜嫻有一種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的落空感。
被打擊的對象竟然沒問為什么試用期尚未結束就突然遭到解雇?也沒有抗辯其業務能力其實完全能勝任崗位要求?甚至連一記委屈的眼神都欠奉。就這么云淡風輕的走了,搞得自己那番高妙的奚落之辭都沒來得及派上用場。
黎靜嫻喜歡把人出其不意地架在“火”上烤。被“烤”的人越是失態,黎靜嫻的心情就越是暗爽。那些無能狂怒的樣子、突然塌房的錯愕,都能讓她感受到高人一等的優越。韋沅鈺這種“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的反應,令她心生惱恨。
黎靜嫻旁邊的隱身人現出了身形,正是蕸媧植物園的園長周啟瑀。周啟瑀見黎靜嫻臉色陰沉,口鼻兩側的法令紋從層層粉底的壓制下突圍,破壞了妝容的完美,便出聲道:“你不是一直反感她鳩占鵲巢,搶走了你原本內定給侄兒的那個空缺嗎?如今可以放開手腳,把這些礙眼的家伙驅逐出去,怎么還不高興了呢?”
黎靜嫻風情萬種地瞥了一眼她的老情人:“瑀哥,茍思特確定不會再出現了嗎?咱們真的重新掌握了蕸媧植物園的控制權?萬一那尊瘟神哪天歸來,我很擔心你我都不是他的下飯菜啊。”
周啟瑀冷哼一聲:“人有千算,天只一算。那尊瘟神太狂妄,被老天爺收了去,絕無可能再回這個世界。現在,有所動作的可不止是蕸媧植物園,我們上頭的掌舵者『綺億生物科技』也在剪除他的勢力。”
黎靜嫻借機拱火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根據背調,那個韋沅鈺沒有什么親人在世,孤女一個,就算出了事也沒人替她出頭。瑀哥,以你的手段,讓她人間蒸發不是易如反掌嗎?”
周啟瑀沒有吭聲,黎靜嫻不是試煉者,只是他的情人之一,有些話跟她說不著。其實,在看到韋沅鈺的那一剎那,他也動過殺人奪寶的心思,攫取此女攢下的裝備和進化點,再細品一番佳人的滋味。但也只是一閃念而已。周啟瑀依然心存忌憚,茍思特的可怕,他是領教過的。
盡管周啟瑀從各個方面匯總的信息都指向了同一個結論:無間之淵是時空錯亂的混沌之域,任誰進入都是有去無回,勿論神魔。
但他的那份忌憚就是揮之不去。周啟瑀也在好奇,無極大廈的禁律究竟是什么?為什么一旦觸犯就會放逐于無間之淵。他問過隨身光腦,得到的答復是權限不足不予告知。但是,周啟瑀知道,茍思特并非第一個被放逐于無間之淵的試煉者,前面還有一個,名字叫簫韶。
周啟瑀收回心思,決定暫時放過韋沅鈺,他不想把事情徹底做絕了。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那兩位大佬的驚材絕艷,他都是親眼見識過的,萬一強強聯手,搗鼓出什么前無古人的幺蛾子也未可知?先觀望一段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