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疑地覺得事情有什么不對,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什么東西錯了!而且造成的后果無法挽回。舞臺上的燈光照亮了鈴的臉,那張精致的臉上半明半暗,漠無表情。
“你輸了。”冰神將白色絲線貫穿了雪帝的心臟,鮮紅的血液沿著白色絲線匯入到冰神剛凝聚出來的身體內,贊不絕口,“這是我也從未實踐過的偉大進化,神血與圣骸固然是能讓人成神的東西,但凡事都會有風險,它們在融合的時候可能也會侵蝕融合者的意識,這需要及其強大的精神力才能抵御,但假以容器讓圣骸寄生,再與孕育中的冰神換血,神的胎血具備最強的活性和最弱的毒性,這便是是萬能的藥。”
“冰神權能與傳承歸一,這是完整的冰神神位,今日重歸我手。”冰神看著眼前越來越虛弱的雪帝,她的臉上還停留著最后的表情,絕望,不甘,悲傷。
“可惜啊,你本不止一次有成神的機會,最后都因為可笑的感情和所謂的保護而錯過了。”冰神慢悠悠地說著他那套吃人的理論,“覺得很殘酷是么?那是因為你太愚蠢,在這世界上,唯有權與力才是最值得追尋的東西,沒有權與力,你什么都做不到。”
比比東暴跳起來,歇斯底里地沖向舞臺,她忽然間清醒了,然后完全瘋掉了,她明白鈴見她和她說的第一句話了,她來的太晚了,最后的演出已經開始了...不,其實是已經結束了,鈴給她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表演,而是那場悲劇的復刻。冰神早就來到了她藏匿冰帝的這口井,而把冰神帶到這里的——就是自己!
自己本該早就注意到的,冰神在第一次和自己見面時就說過自己踏入極北他就已經得知,那自己在極北的行蹤他怎么可能不持續關注呢?
自己是太自信了,她那么相信自己所布下的秘境空間能瞞過冰神,她太低估神的感知力了,或者說,太高估自己了。
自己來這里時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其實就是自己在送冰帝來這里的途中,被冰神所窺探的感覺。只是當時自己沒注意到,現在才后知后覺。
一切的一切都貫通了,悲劇已經發生,比比東想要阻止,但她來晚了。
或者說,是她親手促成了這個悲劇。
她想要跳上舞臺,打斷這個該死的悲劇,可她撞在了堅硬透明的墻上。舞臺邊有一道看不見的墻壁,她用頭撞都撞不破,只能趴在那面墻上,眼睜睜地看著這幕悲劇走向結尾。
“不!不!不!不要!混賬!垃圾神我殺了你!”她拍打著嘶吼著,像個瘋子似的。
但沒有用,冰神根本聽不到她說話,那位神還在享受著血液流入身體的感覺,說著成功的喜悅。
“不得不說你和那只冰碧蝎對我的幫助還蠻大的,如果不是你們相愛相護,我很難這么完美地完成計劃,這么完美地融合,成就全盛之神。啊,當然,還有那個人類,雖然她中途來攪局,但最后...好像還是促成了今日之勢呢。”冰神的瞳孔越來越亮,眼底仿佛流淌著極寒之泉,他的身上也生出了那種白色的冰晶,皮膚漸漸地光滑滋潤,透著嬰兒般的紅色。他舒爽地張開雙臂任自己被冰晶包裹,體會著強絕的力量在身體里流動的感覺。這是古往今來都不曾有的偉大手術,以血液為媒介,神的權能與傳承完整地進入了他的身體。
再也沒人說話,舞臺上只剩一個聲音在回蕩,那是被白絲包裹起來的雪帝在繭中輕聲抽泣,口中不斷念著一個名字,“冰兒。”
比比東趴在那道透明的墻壁上,緩緩滑跪在地,可笑她臨走時還信誓旦旦地保證將雪帝完整地帶回來,讓冰帝好好休息。她承諾過要做她們的擺渡人,她不止一次地想守護這段感情和記憶,她也是唯一能拯救她們的英雄,但她犯了錯,她來晚了。
當哭聲最終消失的時候,冰神身上結的那層厚厚的冰晶被他從里面破開,無與倫比的氣息與寒流席卷了整個空間,空氣瞬間液化,絕對零度的寒光將空氣中一切分子都歸于靜止,那完美的神從裂口中騰空而起,威勢甚至直逼神王。
狂風席卷了舞臺,冰神沖天而起,撞破歌劇院座的屋頂,消失在落雪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