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
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
東邊便設著臥榻,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
屋里陽光充足,并有華貴的擺設,窗上都擺著鑲嵌鉆石的各式鐘表。
每間屋里都有一張華麗的床,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桌子上還有一只白色的蠟燭,蠟燭上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屋內都是按以前的原樣擺設的。
陳府是鎮上的大戶人家。
偌大的陳府,穿廊走巷的丫鬟們,還有幾名男丁。
似乎缺了些什么。
對了,孩子的嬉鬧聲,陳太太一直沒有子嗣,陳四整日在外和戲子廝混,被那戲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說來也怪那戲子肚子也沒有動靜。
看來多半是陳四的問題,但是這個年代人們只會說是母雞不會下蛋。
所以委屈了陳太太,終日得不到丈夫的憐愛,還要被那些個多舌的親戚們在背后指指點點,說她生不出孩子。
也是夠憋屈的。
雖然錦衣玉食,不愁吃喝,但是內心極度幽怨。
再者陳太太也是大家閨秀,大戶人家的女兒,她父母是江浙一帶名門望族,遠嫁到這陳府來,只攜帶了奶媽和一貼身丫鬟。
在這座縣城并沒有什么朋友。
雖然有時候和李太太,黃太太,林太太偶爾打打麻將,但是掏心窩子的話她從不跟人訴說。
所以陳太太成天以淚洗臉,郁郁寡歡。
“太太,鄭師傅來了!”
鴻管家輕輕地敲了幾下里屋的門,作輯低聲說道。
“讓他們稍等片刻,偏廳里侯著。”
“是,太太!”
鴻管家示意他們三在廳里坐著。
讓底下的丫鬟烹茶,送上來。
香烹烹的碧螺春。
“好家伙,真是好茶!”鄭巧手端起茶盞啐上一口。
話說鄭巧手也是見過世面的,每次去大戶人家家里干活,總是好煙好酒好茶伺候著。
這碧螺春的香味彌散在屋中,這茶色,嫩葉,都是極品之相。
“鄭師傅喜歡的話,我這有一整盒的碧螺春新茶,您收下。”
鴻管家真是出手大方,一盒的碧螺春呢!
“使不得!使不得!咱們這等粗人只適合粗茶淡飯的,這好東西消受不起。”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再說鄭師傅您的手藝可是在咱們縣城遠近聞名。還得煩勞鄭師傅,在這月就安排上活呀!”
鴻月收買和拉攏人心真是有一套,老鄭喜歡喝茶,他早就打聽了的。
本來老鄭手上的活最快也要排到四個月之后的事。
老鄭看著桌上那一盒碧螺春茶葉,笑逐顏開。
點點頭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