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陳平安如今還停滯在元嬰境。
陳平安雙手互相抵住掌心,輕輕搓動,笑道“我這條修道之路,路子當然是野了點,不過此中滋味極佳,也不止是自尋煩惱的庸人自擾,至于如何回甘,不足為外人道也。”
良時如飛鳥,回掌成故事。
鄭大風賊兮兮笑道“聽魏檗說,高君在披云山逛過了山君府諸司,突然改變主意,打算在這邊多待幾天。”
陳平安說道“嗮被子有屁用,她一個女子,會愿意跟你和仙尉住一起,想什么呢。”
高君不愿離開,打定主意要多觀察福地之外的廣袤天地。
好像就跟裴錢當年去鄉塾上學差不多,能拖幾天是幾天。
聽老廚子說,裴錢第一次下山去小鎮學塾,其實就是在外邊瘋玩了一天,然后假裝一瘸一拐返回落魄山,說崴腳了。
要不是朱斂祭出殺手锏,說要給她師父通風報信,估計裴錢還能磨磨蹭蹭許久才去學塾。
即便如此,裴錢哪怕不情不愿去了學塾,最早幾天,朱斂為了不讓裴錢翹課,一老一小,很是斗智斗勇。
群山綿延,桃紅柳綠里,山客看云腳,家童掃落花。
小鎮那邊,春光融融日,燕子銜泥,往返于田間屋舍間。
陳平安以心聲說道“你那個師兄,如果是同一人,那么根據避暑行宮秘檔的記載,他的真名叫燕國。”
鄭大風笑了笑,“謝師兄怎么是這么個姓氏,取了這么個名字。”
燕者小鳥也,但是按照篆文古“燕”字,從“鳥”從“乙”,蓋得天地巨靈者。
鄭大風轉過身,背靠欄桿,望向那座原本是山神廟的山頂殿閣,說道“聽說林守一在閉關”
陳平安點點頭,“閉關之前,林守一寄來一封密信,信上其實就只有一句話,明年正月里可以去采伐院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