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族,建功立業難,福祉綿延更難,想要逃過“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從士族變成世族,再保持長久的生命力,無論是看遍史書,還是環顧官場四周,好像都需要有個規矩和體統在那邊,默默影響著后代子孫,看似無形,實則不可或缺,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家風。
那位名為“終南”的女修,因為不善言辭,被師父單獨留在水榭這邊,她顯得十分局促,既想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又不知如何開口,一時間就有點冷場。
女子容貌,只能說是秀氣,算不得什么美人。
她本名依山,所以經常被昵稱為“衣衫”,因為是紅燭鎮船家女的賤籍出身,至今尚未獲得大驪王朝的赦免,所以上山修行后,她就被迫棄用姓氏了,最終在長春宮譜牒上改名為“終南”,傳聞大驪太后在還是皇后娘娘的時候,在長春宮修養,就對這個少女極為喜愛,打算將來等到小姑娘躋身了金丹,賜姓再改名,去掉一個終字,最終取名為“宋南”,國姓之宋,太后名字“南簪”中的南。
不過又據說也有可能是賜姓南,名宋。如此一來,就等于洪州豫章郡出身的太后南簪,將少女收為納入族譜的同族了。
不管是那種選擇,對于出身鄉野賤籍的少女來說,都是莫大殊榮。
所幸有改艷幫忙暖場,與她問了些有的沒的,再邀請她以后路過京城,一定要入住自家客棧,可以打折,十分優惠。
周海鏡就忍不住拆臺道“打折,怎么個打折,打十一折嗎”
雙膝橫放行山杖的少年茍且,咧嘴一笑。
這個周海鏡雖然惹人煩,不過偶爾蹦出的幾句言語,讓少年覺得有些熟悉和親近,因為與陳先生的說話口氣,有點像。
隋霖是一位精通陰陽命理和天文地理的五行家,所以他看待長春宮的視角,最為“內行”。
相傳長春宮的開山鼻祖,她的祖輩,皆是禺州漁民,她并無明確師傳,是山澤野修出身,白手起家,創立了這座長春宮。
所以長春宮的看家本領,表面是數脈水法,內里卻是一門極為高明的五雷正法,而且據說與龍虎山一脈雷法并無淵源。
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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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召陵字圣許夫子的解字,龍乃鱗蟲之長,幽明兼備,于春分時登天行風雨,秋分之際潛淵養真靈。
先前崔東山帶著姜尚真,還有那個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崔花生,一起走了趟正陽山的白鷺渡,白衣少年蹲在岸邊,曾經吟誦一首頗有山上淵源的游仙詩,只是流傳不廣,略顯冷僻,后世偶有聽聞,只能猜測與一位云游寶瓶洲的道門真人,盧氏王朝的開國皇帝,以及長春宮的開山祖師有關,游仙詩的內容,類似讖語,多是玄之又玄之言,“帝居在震,龍德司春”,“仙人碧游長春宮,不駕云車騎白龍”,“南海漲綠,釀造長生酒”。
隋霖當然也曾聽說過這篇類似歌謠的游仙詩,所以此次為林守一護關,他剛好借機仔細勘驗了長春宮的地脈形勢。
周海鏡聚音成線,密語道“都說宋馀與風雪廟大鯢溝一脈的秦氏老祖,雙方年輕時就是舊識,很是有些故事在寶瓶洲,你們消息最靈通,此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