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九侯先生神色淡然道:“不與禮圣道個歉?”
胡涂剎那間臉色鐵青,還是迅速變換臉色,擠出個笑臉,有模有樣與前方的禮圣作揖行禮,“是我亂說話,在這里乖乖與小夫子賠罪了。”
被兩位十四境大修士聯手針對,這種滋味,可想而知。
白澤抬頭望向天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言語,胡涂也該吃一次苦頭了。
先前曳落河聚在一起,議事過后,再各自散開,其中竹冠老道士就與胡涂,還有那個老嫗,暗中擅自行事,在今年開春時分,聯袂走了一趟日墜歸墟渡口的邊界,自認憑借他們三個的實力,不說橫掃那座渡口,還不如來去自如?結果在去的路上,就商量好了,隨便殺掉幾十萬的浩然山下士卒,好給斐然那撥年輕后輩們看看,只是半路上,竹冠老道士算了一卦,看著那個卦象,其實就已經開始犯嘀咕了,之后又算了兩卦,就越來越心情凝重,只是礙于面子,還是陪著胡涂和老嫗繼續趕路,竹冠老道士畢竟謹慎,就先在半路抓了兩個妖族修士,分別是玉璞境和仙人境,先將那個玉璞境作為誘餌拋出去,去負責沖陣,在那個浩然天下中土神洲某個大王朝的駐軍所在,還沒出手,就被發現蹤跡,給當場截殺了。
之后胡涂幾個,就讓那個僅剩的仙人境妖族,專門去截殺那些浩然斥候和一些小規模騎軍,確實小有成效,還殺了數撥螻蟻一般的所謂隨軍修士,在竹冠老道士的推衍之下,這個好似牽線傀儡的仙人境妖族,如同刺客,故意隱藏修為和境界,四處流竄襲殺那些駐地位于偏遠地帶的王朝軍伍,專門斬殺那些山下武將和他們身邊的隨軍修士,差不多一個月過后,這個仙人境妖族剛鬼鬼祟祟露頭,就被一位身穿繡龍道袍的老真人,在千里之外以兩條火龍烹殺得灰都不剩下半點,更麻煩的事情,在于竹冠老道士他們三個,差點陷入一個包圍圈,真就只差一點。
竹冠老道士憑借一件半煉遠古神兵的預兆顯示,果斷迅速撤離,果不其然,他們三個前腳剛走,原先隱匿位置,后腳就出現了數位浩然大修士,除了那個據說是來自北俱蘆洲的火龍真人,還有一個身穿黃紫法衣的背劍道士,再有兩位劍修,以及一位氣勢驚人的女子武夫。
撇開那撥現身的浩然頂尖高手,老嫗還憑借天地靈氣的細微漣漪,敏銳發現了正在趕路途中的幾股隱藏氣息,估計只因為撲了個空,就各自退回去了。
晷刻問道:“三山九侯先生為何這么堅定站在禮圣這邊?”
白澤笑道:“其實早些時候,他們兩個關系一般,很一般,我還給他們勸過架。”
有些朋友,一見如故,如飲烈酒,比如白澤跟小夫子。
有些交情,卻是一壺需要文火慢燉之酒,就是禮圣跟三山九侯先生了。
登天一役結束后,在天下初定、逐漸趨于太平世道的上古歲月,約莫是七八千年前,禮圣曾經做過一個嘗試,專門邀請三山九侯先生出山,一起為浩然天下制定“新禮”。
天下事,歸根結底,無非是分成了陽間事和陰間事。顯而易見,禮圣與三山九侯先生,就分別負責這兩事。
于是就有了后者的立碑昭告陰冥,碑上刻有七個大字,“太平寰宇斬癡頑”。
而陸沉也將那些躲藏在陰冥路上的鬼仙,類似仙簪城大妖烏啼,比喻為“癡頑”之輩。
顯然是用來針對天下作祟鬼物、尤其是那些得道鬼仙的,森羅萬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可事實上,在那段漫長的遠古歲月里,三山九侯先生,與當年那位十豪之一的人間第一位鬼修,關系極好。
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三山九侯先生就是后世所有鬼物陰靈的真正護道者。
鄭居中與李-希圣和符箓于玄同時心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