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皺了皺眉頭,若非瞧不出對方的道行深淺,她還不稀罕這點酒錢,臉上擠出個笑容,“公子,酒肆是小,酒水卻貴。”
青年點頭道:“價格再貴都不怕,宋夫人都記在馬研山賬上好了。”
婦人心一緊,一只繡花鞋不易察覺地輕輕腳尖碾土,與折耳山祠廟供奉的那尊金身相互牽引。
青年緩緩前行走向酒肆,只是當他挪步的第一腳落地,山神娘娘就驚駭發現自己與祠廟躋身失去了聯系。
青年與那個身體僵硬山神娘娘即將擦肩而過之時,他突然伸出手,胳膊挽住她的脖子,就那么將她往后拖拽而去,走了幾步,約莫是嫌棄對方累贅,輕輕一推,美婦人摔在店鋪內,青年走入鋪子,一屁股坐地,一手撐在膝蓋上,再揮揮手,“趕緊的,煮兩壺鋪子最貴的酒水,年頭越久越好。”
婦人搖晃起身,膽戰心驚,顫聲道:“小神折耳山宋腴,敢問仙師名諱。”
“我運氣不錯,投了個好胎,跟馬研山同姓。”
青年咧嘴笑道:“看在你跟我這個寶貝弟弟關系如此好的份上,就直接喊我名字好了,馬苦玄。”
宋腴臉色慘白。
馬苦玄問道:“怎么,還要我親自煮酒請你喝?”
在折耳山神忙著煮酒的時候,面朝鋪子大門那邊的馬苦玄,單手托腮,他死死盯著路旁生長茂密的叢叢野草。
他要是再不來玉宣國京城,估計就只能收尸了吧。
說來有趣,杏花巷的他,跟那個泥瓶巷姓陳的泥腿子,一個同齡人眼中的傻子,一個唯恐避之不及的掃把星,后來又是差不多時候離開的家鄉,好像此生皆喜作遠游,他們留在家鄉的歲月反而不多。
新仇變舊恨,怨如春草,游子更行更遠還生。
又像有一壇窖藏了四十來年的老酒,被某人擺放在一張桌上,對飲雙方,愿不愿意喝都得喝,醉者必死醒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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