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按照與張氏先人的那個約定,后者的后世子孫,只要出現一位光宗耀祖的一甲進士,她就算完成了契約。
紀小蘋說道:“是幕后有高人故意為之,想要將洪老爺調離玉宣國都城隍廟。”
說到這里,她憤憤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紀小蘋深呼吸一口氣,與薛如意繼續解釋道:“洪老爺有可能去往大驪陪都附近,擔任一州城隍爺。”
從玉宣國京師都城隍廟的文判官,轉任大驪王朝的一州城隍爺,絕對不能算是貶謫,而是實打實的官運亨通了。
薛如意立即施了個萬福,忍住心中憤懣,輕聲道賀:“奴婢在這里先行祝賀洪判官高升。”
文判官神色郁郁道:“在官場,高升自然是高升了,可是就這么離開,到底不甘心啊。”
世間各地各級的城隍官吏,不比陽間官場那么講究人情,沒有任何人脈和香火情可言,無法遙遙插手別地事務,一旦離開某地,是不許插手原處公務的。這是一條雷打不動的陰冥鐵律,除非是異鄉人在某地,涉及到了類似命案這種事情,兩地城隍廟才有可能聯手辦案。
薛如意苦笑道:“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再等幾年便是。”
文判官瞥了眼窗外庭院,笑道:“這位只有私箓道牒的道士,倒是個當之無愧的雅人。”
紀小蘋點頭道:“只需看那些花木的養護,就知道此人不俗,更像是一位閑云孤鶴的山野逸民,絕非是表面上那種渾身銅臭的貪財之輩。”
一處小屋內,道士鼾聲陣陣。
薛如意一想到這廝就來氣,黑著臉說道:“他自稱真名叫陳見賢。”
紀小蘋搖頭道:“聽過就算了,當不得真。”
洪判官笑道:“還是這個化名更好些。見賢思齊,擇善而從。”
取法乎上,見賢思齊焉,君子慎獨,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紀小蘋猶豫了一下,說道:“薛姑娘,這個臨時住客,洪老爺和我都看不出他的道行深淺,興許是那種喜好游戲人間的世外高人,也可能就是個騙子,都難說。畢竟他不是玉宣國本土人氏,我們無法查閱檔案,既不知他的真實籍貫,那份與私箓掛鉤的通關文牒分明是偽造的,關鍵他在京城這邊又無犯禁違例之舉,我們就沒辦法從別國調閱秘冊了。”
她不可能為了這種私事,就讓都城隍廟與大驪王朝那邊打交道。
京城如此之大,對方偏偏選取這棟宅子作為落腳地,由不得薛如意不懷疑對方有所企圖。身為都城隍廟的文判官,之前兩次夜游此地,除了來見故人,再就是為了確定這個假道士的修為境界,以及是否別有用心,對宅子和那件秘寶有所圖謀,練氣士,尤其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山澤野修,什么手段用不出來。
其實陳平安還真就只是偶然路過,沒有任何用心和企圖。
一件早已名花有主的法寶而已,值錢是值錢,又非那類無主之物,難不成還要強取豪奪嗎?
紀小蘋突然臉色劇變,說道:“是他來了?”
馬苦玄!
她甚至都不敢直呼其名。
文判官亦是頭疼不已,點頭道:“剛剛入城,先前在折耳山神宋腴那邊喝了頓酒,就失蹤了,不知為何直到現在才入京。”
小屋內,道士緩緩睜開眼,只是很快就鼻息如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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